彼得·纳瓦罗,1949年7月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现任白宫贸易与制造业高级顾问。此人以贸易保护主义鹰派及对华强硬派立场著称,在特朗普内阁中的影响一度被认为“仅次于特朗普本人”,因而,被媒体贯以“最正宗最本原的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经济学代表”“关税战”斗士、“贸易沙皇”等称呼。 我对纳瓦罗的兴趣自然首先因为经济学专业,但说实话,除写了几本政论性著作之外,纳瓦罗并没有什么纯学术贡献。事实上,他
将近四十年前,韩刚、韩少功首次翻译了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以下简称《生命》)。在刚刚打开国门、一切外来事物都存在巨大接受时差的彼刻,这本书的译介只比英语版晚了两年,是一次难得的与世界同步。而它甫一面世,就造成一个“文本事件”,引起读书界巨大轰动。即使三十年过去,在2009年一个名为“30年中国最具影响力的300本书”的评选中,韩译本的《生命》依然名列前茅,在这个榜单上跟它很相近名次
一个15岁的高一穷学生怎么会一下子选中了蒙田? 我想,影响心境的第一个因素应该是永中镇上秋日傍晚舒服的阳光。永中镇是方圆几十里内最繁华的街镇,主干道罗东街南北朝向,长1.4公里,沿街布满服装店和小吃店,四五家书店掺杂其中。永中镇罗东街上有书店,在童年的我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我的故乡天河镇,在永中镇南8公里,地段相对偏僻。故乡就没有一家像样的书店。我想买书,需要坐中巴车来回奔波16公里。 199
人是一个很好的正方体 当荷马在《奥德赛》里说:“诸神为人类编造种种不幸,以便后代拥有可以歌颂的东西。”他似乎表达了一种更彻底的类似于哀伤、毁灭或震动的东西,人整个儿躺倒在命运里,无论服膺或抗争,总之挣脱不了,破碎处撕开成美丽奇异的花纹,或者,在喑哑深处沉溺成一首黑色的、表象光洁的赞美诗。命运这东西,西方人很少能够平然视之,《命运交响曲》的高昂,亦是源于一种强烈的纠缠。当然,就一部作品而言,命运的
1 今得西泠大家潘方尔金石印章一方,胜过黄金万两,晋将三星。直,我秉性;巧,我志趣;爽,我作风;利,乃我辛之辣也。好,好,佩服佩服。且有“国”之意味,又含“曲直”之形状,空灵慧智,佳构天成,真是灵犀一线见日月,铜铁如金刻春秋。赏心目,耐琢磨;意味常新,不改初衷。 2 经典的标志,是它要成为公众的记忆。公众通过这个记忆,形成人道的一种力量,共同阻止反人类的行为。从个人的体验和感受出发,可以
一 我出生的那年春节特别晚,到雨水才过年。而父亲自年关从一家店铺失业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工作,在一家茶馆里给打牌的人沏茶混一碗饭吃。我出生那天天气刚刚转暖,茶馆里人听说了之后,赢钱的人便赏了我父亲几个铜板,让他拿回家当喜钱。 出生不久后,我母亲韦钱氏去一个财主家当奶妈,一个月有50斤米拿回家养我们。我上面一个姐姐按照顺序叫五妹,那么我想着在她之前还有我四个哥姐,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总共七兄妹。到
话说当年,去趟塔镇,要走八里黄土路。只有逾过香庄北的变电站,才能瞅见G105。也就是说,这条国道被我们热望了近六十年,建成的历史有多长,热望的日子就有多长。这也是一条倔强之路,活像我们村的金冒庵。 踏上G105,金冒庵走遍了我国南方。 G105延伸到丁公山下,那些曾见过筑路的边子村村民,跟当时的所有人一样,以为丁公山的重峦叠嶂会把路阻断。事实上,G105如同上古猛士,坚盔亮甲,势不可挡地穿山越
弟弟刚生下来,不哭也不闹,乖极了,只是偶尔地转动一下笨拙的蛤蟆一样的眼珠。当时,我们几个都在家,听见来接生的两个女的小声嘀咕着什么,直觉告诉我们,那大概跟弟弟有关。我的心就咯噔一下,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沉重感从胸口爬了上来,然后停在嗓子眼里扑腾不休。我妈也许并没有听见,分娩后的虚弱,让她看上去像一片脱水的干菜叶,整个身体突然间瘪得不成样子。昨天,我还分明看见,她挺着西瓜一样溜圆的大肚子,在房子里转来转
进村子之前,领队专门交代,不要给下面添麻烦,能自我解决和自行消化的事情,尽量不要提出来。估计有关部门在动员会上也这么讲过。起初以为只是对我们的一种要求,与各自的村子对接上后,村干部的态度相对淡漠,还没听完就要挂电话,有的村子推脱年底事多,暂时没法接待。我们这才明白,有些要求虽说不清道不明,可还是不得不说,哪怕有强行给自己戴花的意思。当初,确定这些村子作为进驻目标时,可能有些勉强。大家反馈回来的意见
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他也明白,可诗并不是一种“意思”,如同小说也不仅是一个“故事”。他进不去的,却在门外徘徊了快三十年。灯下书,枕边书。 The Most of It He thought he kept the universe alone; For all the voice in answer he could wake Was but he mocking echo of
一 从城市出逃之后,道路上仍不时地会出现巡逻的机器警察。头两日,大概是因为他还未被通缉,他们对他只是例行检查,全身扫描后便放他通行。但眼前的情形有些不一样了,那两个机器警察老远便注意到他,身子随着目光向他靠近。整条郊野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或者准确地说,三台机器。道路两边,是农作机器人种下的与人齐高的农作物,在黄昏之际显得尤为精巧工整。如若不是遇见他们,他大可不必着急赶路,或许还可以在这些作物
一九九五年七月的某天下午,康萝卜跟着他母亲和继父一起搬进我们这座拥挤而嘈杂的小院儿。那年康萝卜九岁,上小学三年级。他本名叫康志远,我们时常看见他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啃一块心里美萝卜,就给他起了“康萝卜”这个外号。他这人不爱说话,也不合群,就喜欢一个人站在墙角发呆,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呵呵傻笑,一会儿又恢复平静。院里的孩子都感觉他有点儿古怪,所以谁也不愿意接近他。 康萝卜的母亲谢琴,在附近的一家副
山阴雪意酝酿的时节,父亲又给我讲起江南的往昔。西湖春,扬州清明,秦淮夏,虎丘秋,他仍旧忆得那些最好的光景。他聊起旧事时声调很轻,有时我们坐在堤岸边,可以清楚听见风吹涟漪的响动。 他的《西湖梦寻》写了大半。父亲前半生,几乎有一半时间都给了西湖。他历数湖上和水边的那些景致,将之和特定的时间牵连。昭庆寺的春市,苏公堤的春夜,冷泉寺空明的夏月,西泠桥的薄暮,韬光庵、十锦塘和孤山的月夜…… “现在的西湖
打春才七天,山中风色已然大不同。 春阳如青葱素手,媚妩抚我乡园,大别山深处原属古楚地的木瓜冲村,静好似宋人笔下的着色山水。风已软,吹人薄醉,像喝了一碗家酿的甜米酒。山谷中溪水涓涓然,渐温渐绿,沙渚上丛生的野芹菜碧色欲滴,惹人爱怜。松竹拂拂,左右前后掩映山坳人家,松涛竹浪细微如周岁小儿梦中的呼吸。门上对联新崭崭、红艳艳,写满了祝福和期冀。瘦肚子麻雀衔来春临人间的好音,群聚叽喳于桂花树上,商量雀国的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快乐的年代。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家也经历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这在我和兄嫂们的一张合影上“表现”了出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和未来的三嫂还有我或坐或靠在那张具有纪念意义的沙发床上,快乐显现在大家的面部表情上,也表现在三哥双手捧着的那个插着两朵塑料玫瑰花的花瓶上。照片是一次家庭聚会上二哥用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自拍的。当时二哥刚按下相机自拍按钮,三哥倏地起身从柜子上拿下这
雪山上的遗迹 一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事故发生。而且,那场确凿无疑的事故,必有同样确定无疑的一个或者若干个人,作为主角参与其中,并被记入交管部门的档案里。如果有机会走进交管部门的档案室,我就能看到更多关于那场事故的具体细节,由此及彼地推测出一个个生动鲜活、触目惊心的场景,进而连缀成一个脉络清晰、结构完整的事故经过,讲述给感兴趣的人听。 但是现在,我只是作为无数个途经者之一,在折多山东面的半山腰
我是最后一个走进换药室的。之前,我在走廊里徘徊,听到室内传来大呼小叫地喊痛的声音。从那里出来的两位病友,都捧着被扎了留置针的手,皱眉离去。第三位是我的室友,1号床的詹采芸,脸上的怒气尤其隆重。我问她: “很痛吗?” “白痛了,没有扎上!”她气冲冲地走了。 我走进去,按护士的要求躺在病床上,问她:“扎左手还是右手?左手的血管可能有点难找。” 护士看我一眼,说:“右手吧,一般都是右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