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生活在一个黑洞里,前人的发明如导引深入的火把——我们似乎并不关怀火把的存在——一任地往里走吧,心里储满了平庸和轻狂。今夜里,邀姓马的朋友在二十二层高楼的宾馆正吃着茶,电突然是断了,一片漆黑,感觉里我们是在半空的一朵云上,上不着天,下不挨地,我真的是有点恐惧了。这种恐惧当然是瞬间的,因为我知道城市的断电都是暂时的,而且宾馆的经理他更着急,或许电工已满头大汗地在检查线路了。“咱吃咱的茶吧”,我
手头在看的书Invisible Woman(《看不见的女性》,英国作家、记者卡罗琳·科利亚多·佩雷斯著,编者注)里写道,女性承担的家庭劳动从未被记入过GDP。换言之,这个社会根本不重视也不承认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付出,家庭劳动没有可用物质衡量的价值。与一位女性朋友聊天。她和我一样是写作者,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为了保证自己的写作空间不被侵占,每天4点起来写作,写到天亮了孩子们起床,身份就变成妈妈。我还有
在并不遥远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我们渭北老家的诸多村落里,许多女孩以娣为名,什么招娣、引娣、连娣、梦娣之类的,每个村子都有许多女孩叫这个名字。这是大名,亦是小名,是要叫一辈子的。“娣”字谐音“弟”,取这样的名字,必是家里已经生了一个或者两个女孩的,甚至更多。男孩千呼万唤不出来,西药中药,各种偏方都试过了,各路神仙都求过了,皆无效用。只好把这刚出生的女孩,以“娣”名之,当作一味药引,或
隐居吧 我关注这个群体已经有三年了:隐居者、避世者、躺平的人、逃走的人、躲起来的人,我试着找一个称谓概括他们,但每个词都不算准确。 左杰是我在“隐居吧”里遇见的其中一个人。最早是在2021年,我偶然关注到了“隐居吧”,百度的一个论坛。在隐居吧,最早的帖子发表在2005年,成员昵称为“隐士”,男性偏多,年龄主要在二十岁到五十岁。这是个相当活跃的网络社区,共有六十六万人关注,七百万条帖子,分享着各
一 我像一粒破土而出的种子,重返故地郑州,要在此开启新生活。新,并不意味着新生,更多是新的茫然。境遇每况愈下,面对未知的茫然,不得不如飞蛾扑向灯火,哪怕只有一线可怜的微光,至少也可称之为“光”吧?空空如也的手掌,飞驰而过的五年,日渐粗糙的脸庞,若有若无游丝般的心气,此间的生活,是被遗忘在墙角瓜棚架下的老丝瓜,已干枯如一座废园了。 九月的午后,淋漓的汗水,拧成一根热辣的鞭子,与沉重的背包联合,鞭
盖钢筋水泥房的中年男人们 在法依哨盖钢筋水泥房的基本上是中年男人们,他们也是村里走出去后,外出打工的第一批人。他们走出去时,还是一帮青年人,时光在他们脸上留下在外面世界为生存而劳碌的痕迹,我曾经在城里碰见过打工族,他们如果有手艺就会做泥瓦匠,而且会长久地坚守这种职业,而且会将这种职业传承给他们的亲戚和下一代人,也有打工族创办了各种劳务机构,从乡村输送劳工到城市。很多年轻人初到城市时,也积极地进
一 早上,小宝闹肚子,我刚扯下尿包,他便喷了我一身的屎尿,我忍着恶心,忍着衣服湿答答带给我的不适感给他洗澡、换衣服。等我自己洗漱干净后,头疼不已。没来得及量体温就跑去上班,路上我总忍不住闻闻自己的衣服还有没有臭小孩留下来的味道。当妈妈原来是件这么恶心的事,我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才这么想要当妈妈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当时还是太年轻了。 头痛得不行,中午饭都不吃,拉开午休床就酣睡。终于熬到冷风萧萧吹过
一 早晨醒来,从屋顶瓦片透射的光线里,她知道今天的天空是阴沉的。阴沉的天持续很多天了,阴沉与阴沉之间的区别在于她的心情。屋外有几声轻细的鸟叫,仿佛很远,像来自乡村最高的山头。很远的声音让她愉悦。没有一刻犹豫,她翻身起床。 木门半掩着,屋外果然是雾蒙蒙一片。走出大门,一阵冷气袭来,她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母亲正在弯着腰清扫屋前的坝子,大扫把一声声划过地面,她的心情一寸寸变得欢快。母亲发现她已起床,搁
一 从高尔塬林场回来,我去医院看耳朵。冷静的男医生问我症状,我摆摆手说:“听不见,听不见……我只听见蝉鸣,你说的话也是蝉鸣。”男医生斜我一眼,拿出一张纸,赌气似的一笔写下六个字和三个感叹号:“去看心理医生!!!” 于是,我意识到病情的复杂性以及严重性,好一通折腾后,三个科室四名医生坐下来给我仔细会诊。我们用书写的方式交流,感觉像谍战剧里的情报人员在秘密地传递情报,反倒觉得这病有点意思,不再焦虑
2019年7月,我在天水师范学院讲学期间,第一次参观了胡氏民居。 胡氏民居坐落在天水市民主西路,由南北两宅组成。南宅子建于明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北宅子建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罗哲文先生认为,胡氏民居是“甘肃省唯一的也是全国罕见的具有典型明代建筑风格的古民居建筑宅院群”。我的高中语文老师胡承祖也住在天水,故此番必要拜望恩师。当天参观完胡氏民居后,我打电话联系胡先生,并按照他指点的路
一 说是在追黄河,一点都不假。 在我五十多年的生涯中,路过黄河的次数并不多,并且大都在深秋时分,隔着汽车或者火车的窗户,只或远或近地感知到了它的瘦长、蜿蜒、浑黄,或者一份沉重的生命感。 而这一次,我出差到合阳,忙完事务,随着职中的陈校长一行零距离地来到了黄河岸边。此时,黄河流量充足,静水流声,河边的故道上,芦花正泛白,柔柔的花絮,随风飘落在水面上,引起众多鱼儿争相追逐,随流水向下游浮去。
早晨和夜晚 在清晨,你的情绪多么美好,多么令人炫目,你多像孩子那样窥视生活,无疑,行为举止常常直截了当、缺乏经验而且并不合适。发出金光和蜡笔色彩的妩媚而美丽的早晨! 尽管在夜里多么不同——那时让人疲倦的念头向你袭来,庄严以你从未想象过的方式看着你,人们在黝黑的树枝下漫步,月亮在云层后移动,万物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测验,测验你的意志是否也坚强。 美好的欢呼就这样跟困难和麻烦交替出现。早晨和夜晚就像
那天,是个周末。我正在参加《我的大咖朋友》录制,接到科室A医生的紧急求助。 两天前,他给一位患者做腰椎间孔镜微创手术,手术过程中有些出血,但是不太厉害,没想到手术结束拔出工作套筒一瞬间,大量鲜血从穿刺通道中涌了出来。 A医生用厚纱布压迫了近五分钟,出血就压住了。压迫止血是一种常规处理手术中出血的方式,缝好伤口,回病房继续沙袋压迫观察。 本来都很稳定,当晚伤口也没有出现腰部淤青等血肿表现,可是
我时常消极,却又觉得生活美好 成年人比小孩儿更需要糖,因为生活真的苦 人生活在希望之中,一个希望破灭了或实现了,就会有新的希望产生 当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最大的进步
朱鹮的“包产到户” 从1981年发现朱鹮后到1990年,十年中朱鹮平均年增长为三只,尤其是1990年到1993 年的四年中,增长速度不仅没有变快,反而更慢,慢得让人害怕。 之所以增长速度太慢,原因当然很多。针对这些原因,朱鹮站也想尽了办法,然而效果总是不理想。虽然树上安放了刀片架、缠上了抹涂着黄油的塑料布,但是朱鹮的天敌不仅仅是蛇,它面临的困境和危境是千变万化甚至无可预测的。 能够根据情况来
在天水电视台上班那四年,即2007到2011年,大多时候,我吃早餐都去仁和里。 电视台在南城根。早八点半左右,去单位签到,签完,在办公室低声询问有人去吃早餐不,有人,则结伴同去。到单位门口,总会遇见迟到的女同事,把包暂存到门房,吊着双手进院子。因为提着包,万一碰见领导,定会被收拾几句。空着手,会造成已上班只是中途出去了一趟的假象。 出单位,右转,上台阶,出尚义巷,过条马路,正对的巷道,便是仁和
龚贤以画家而闻名的时间很晚,是晚清画家张庚在其著作《国朝画征录》里将龚贤推列为“金陵八家”之首,在此之前,龚贤是作为清初诗人而著名。龚贤的绘画在明末清初众多名家中独树一帜,其画专工山水,善用积墨,墨色深沉朴厚,自谓画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龚贤所处时代正值明亡清兴,作为明朝遗民,他的大半生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自嘲“百苦不一乐,到老尚谋生”,身世飘零令人扼腕。 龚贤少年聪慧,诗、书、画均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