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前,主持人会提醒大家:请把手机调至静音或振动状态。 手机放在衣袋,最难让人发觉来电显示的,是静音模式,因为闹铃模式的铃声可以听见,振动模式的振动可以感知,唯有静音模式,掏出手机看屏幕显示时,才知是否有来电。 有人做过调查,在来电显示的三种模式——闹铃、振动和静音中,设置为静音模式的用户,查看手机的频率最高。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因为设置为静音模式的用户难以感知有无来电,所以放心不下,时
立夏已过,湖南衡阳市衡阳县台源镇台九村的早稻秧苗,到了分蘖的时节。 田野里,一群年轻的飞手(无人机驾驶员)开着皮卡车,载着植保无人机四处奔忙。 “效率是人工的10倍,成本只有1/10,农药用量还能减少20%以上。”朱霞人称“霞妹子”,是这群年轻人中的带头人,对现代农业装备如数家珍。自从回乡从父亲手中接过种粮的接力棒以来,“霞妹子”身边已经聚集起70多人的种粮队伍,其中有一半是35岁以下的年轻人
玉门关外,东风航天城又变得热闹起来。 中国空间站进入常态化运营模式,一年发射两艘载人飞船。作为中国唯一的载人航天发射场,每到此时,这里都会迎来新的航天员乘组、参研参试人员、中外媒体记者、观礼游客,吸引来自全世界的目光。 热闹之余,这里多数时间是安静的。 抵达嘉峪关机场后,记者乘车在巴丹吉林沙漠穿行近4个小时才抵达东风航天城的入口。与一般城市相比,这座小城交通难言便利,条件不算优越,却是许多航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可能是千百年来传下的真理了。基本上真理总是不能颠覆的,纵然如此,我对这句话还是心存疑虑。 小时候满村只有一个长白胡须的中医,但凡有人头疼脑热,老中医总是给抓一大堆的草药,小火炉放上砂锅慢慢地熬,然后滤净药渣,剩下的半碗就是精华了,基本上是棕黑色的,味道苦且怪,须要放凉了屏住呼吸一气儿喝完,半路是不能停的,一停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中药的苦用语言形容不出来,小时候看着那半碗阴
人工智能科学家杨立昆曾获2018年图灵奖,为当前人工智能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强大的基础。但对于人们大力追捧的AGI(通用人工智能,亦称强AI),杨立昆却有着自己独特的判断。 杨立昆表示,语言是低带宽的,平均每秒的接收量差不多是12个字节,一个标准的大模型训练量是2×1013字节起步,相当于一个人要花10万年才能读完的文本。看起来很多,对不对?但实际上人类视觉的传输速率是每秒20MB,达到了语言带宽的
我们已经被“有用”绑架得太久了,做任何事都要讲究有用,更重要的是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你做的这些有什么用?”这句话成了否定一个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意味着他做的一切都毫无价值。“你瞧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这也是最恶毒的话,意思是这人愚钝而无能。 生而为人,追求有用无可厚非。说到底,人与世上的动物和植物是不一样的。我们追求人生价值,希望最大限度发挥聪明才智,做出对社会、对他人、对家人有用的事,这样才不
含羞草,这种豆科草本植物,真的会“害羞”。 我去朋友家讨一株花苗,朋友指一盆草花给我看,说是含羞草。我用手轻触它的茎叶——果然,它触电般颤动了一阵儿,舒展着的羽状复叶,快速闭合起来,低垂下去,那俯首低眉的样子,真如女子的“害羞”之态。 我心里起了一阵轻微的震荡。谁道草木无情?含羞草的羞态,真有一种妩媚、内敛、含蓄之美。 仔细去想,大自然中有羞态的不光含羞草,那春日天际轻轻涂抹的一缕云朵,初夏
宁静,是有寓所的。它有一个承载、盛放的所在。 如果我未抵深山,未到远海,也未去莽原,没有造访那些巨大的无垠的极致的宁静,而是被卷入城市的琐事之中,从客观上来说,我寻得的只是零碎的片刻宁静。 比如我在黄昏,望见夕阳正在落向我的故乡,是过分慷慨,还是极度偏爱?我想朝着那山那水大喊,告诉它们做好迎接。可对故乡来说,我不会比一粒微尘更重,自然,我不便言,不便歌,不宜哗众,不宜出那个风头。片刻日落,已足
“甩”字很年轻,始见于楷书,甲骨文、金文等还没有发现这个“甩”字。字形从用,表示使用力量;从乚(yǐ),表示将“用”字中间一竖向右甩出,即用力朝外甩出去,把不用的扔掉或抛开…… 1 40年前,家里买了台洗衣机。当时大多是单桶的,没有甩干功能,衣服洗好后还要搭在晾衣绳上晾干,有时需晾一天,逢阴雨下雪晾两三天都不止,长期阴干的衣服还容易滋生细菌。后来,才有了甩干机。 我很羡慕这台甩干机,仅几分钟
窗户,是屋子打开自己的最美方式。 每日里,只要窗户开着,就可有明亮的阳光进来,有清新的空气进来,有皎洁的月光进来,有清脆的鸟鸣进来。屋子,就是通体清亮的,就散发着怡人的气息,就有了开朗之意。 我的居室,不论客厅、厨房、卧室,还是卫生间,都有窗户。居于此间,有着说不出的美好,感觉人与世界,始终气息相通。 那年,去一个朋友的出租屋,晚上暂宿于那里。可卧室没安窗户,躺于床上,总有窒息之感,久久难以
我曾多次在一些老板或者领导的办公室里,看到墙上挂着“宁静致远”四个字,可屋子里却充满着喧闹或者无声的压迫,尔虞我诈、钩心斗角或者斤斤计较,都在时时上演。那四个字冷冷地挂在墙上,像无声的嘲讽。 宁静致远,是古人的大智慧,可是两千多年后的今天,它更多的时候,成了一种口号,成了一种刹那间产生却转眼即忘的感悟,成了墙上一幅好看的字画。就算有人在说着自己已经做到了宁静致远,那也只是一种错觉。自认为达到的,
齐景公去纪国游玩时,得到一个金壶,便打开壶盖,往里边一看,发现内壁刻着两句铭文:“食鱼无反,勿乘驽马。”齐景公大声读了出来,解释道:“‘食鱼无反’,是讨厌鱼的腥味,就不把鱼翻过来继续吃;‘勿乘驽马’,是讨厌劣马跑得不快、不远,就不要骑乘。” 这时,宰相晏婴说:“臣以为不是这个意思。‘食鱼无反’,留着鱼的下一面不吃,是指不要耗尽民力;‘勿乘驽马’,是告诫君王不要把无德无才的大臣安置在身边。” 齐
先贤有一位弟子,这个人很好学,可是特别邋遢,大家因此都不愿意与他交往。 这名弟子也跟过很多老师学习,别的老师看见邋遢的他都是训斥,然而他不以为意。 弟子到了先贤这里,依然穿得和乞丐差不多,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先贤向众弟子介绍他的时候,说:“他品德高尚,一定能成为大家的榜样。”其他弟子们都认识他,一个个面露讥讽之色。 先贤接着说:“我相信他,我和你们打赌他一定能做到。”从此,这位弟子确实在一
这些年,我喜欢上了钓鱼。 钓鱼费渔具,不仅要经常买钓饵,还经常出现断线、断鱼竿、丢鱼标、坏操网等情况,每次出去钓都需要补充材料,就这样我与渔具店的老板熟悉起来。 渔具店的老板是一中年人,不到四十岁的样子,长得挺精神的。他很会做生意,在那儿买鱼竿,尾梢断了更换,他从来不收钱的。 有一次,我的鱼竿断尾梢了,拿去他那儿换,还没有同样款式的货可换。他说,要不放在这儿,他寄回厂家,等几天再来拿,我同意
江苏省徐州市睢宁县的邱圩社区,这里池塘特别多,当地人都是靠种藕为生。几年前,当地小伙张成辉返乡创业,种起了莲藕。这个小伙子爱钻研,当他看到当地品种的藕的亩产低且卖不上好价格时,就去武汉找来鄂莲5号和鄂莲6号这两个新品种,试种了起来。很快,当地藕农看到了这两种莲藕的优势——它不仅亩产高,每亩产量是旧品种的两倍多,而且藕节更加饱满、圆润。正因如此,藕农们都种起了鄂莲5号和鄂莲6号,张成辉也顺理成章地成
在网上,偶然读到一段话:“余生不要和任何人争辩,哪怕别人说一加一等于七,你都要笑着说‘你是对的’。心大了,事就小了;心宽了,烦恼就没有了。人生这么短,何必计较太多,快乐才是王道。” 不得不说,这段话实在太治愈了,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其实,人生就像一部短暂的电影,从片头到片尾,也就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何不快乐前行,实在没有必要在那些劳神费心的事情上与他人争个输赢。因为争来争去,争的是理,输的是情
痛与痒,若要忍,孰难孰易? 苏东坡在《东坡志林》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总结说,耐贫贱易,耐富贵难;安勤苦易,安闲散难;忍疼易,忍痒难。这三难三易,可谓苏东坡人生经验之总结。 三易与三难之间,相连相结。大抵人在贫贱时,唯有勤苦方可谋生。劳筋骨饿体肤之时,一门心思只想着糊口,自然难以生出其他心思。可一旦富贵,便有了大把闲散,各种心思如枝枝蔓蔓,蔓延开来,心中自是奇痒难耐。 故而贫贱之痛,不得不忍
在老一辈的家中,不难搜寻到“攒”的痕迹。除去“攒钱”这个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基因,更具象的是诸如旧铁盒、废纸箱、绳子这样的包装物。它们都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角落,而最通俗常见的是——“攒袋子”。这些旧物耐心地等待着被再次需要的机会。老人家的经验之谈:“放着吧,总会有用的。”似乎好日子不是挣出来的,而是攒出来的。 如今,这股风潮吹向了年轻一代。曾经追崇极简收纳的理论已经成为过去式,大家把这种反向“断
夏日黄昏,夕阳的余晖亲切地穿过窗玻璃,温柔地落到一本摊开的书上。 窗外,有儿童嬉笑的声音,有小鸟欢快的声音,还有摆小摊的吆喝声……热闹纷纷涌上楼,将我的目光吸引过去。不远处的休闲广场上,几位大妈正摆弄音响准备跳舞,两个送外卖的小哥正疾步如飞,一个老人正从垃圾箱翻拣可以卖钱的废品,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女子正缓缓地推着轮椅,上面坐着年近九旬的母亲……这便是我熟悉的日常生活,琐碎而鲜活,有一览无余的幸福
种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你把一粒种子埋到土里,给它施肥、浇水,过些时日,它就回报你一株绿意盎然的植物。从一粒种子长成一株植物,最重要的环节是扎根。扎根是种子成长的第一步,也是最考验种子的一个环节,因为扎根时的种子要耐得住孤独和寂寞。 置身黑暗的土壤里,种子别无他想,萌发才有重见光明的机会,否则迎接它的只有死亡。种子必须有坚定向上的决心,还须有历练向下的功夫。种子默默地用力扎下一条根,根像锐利的钻头
《道德经》是一封老子写给整个人类的情书。他反复叮咛,将大道化作阳光雨露,撒播尘世,仿佛他早已决定,此去永不复返。 他向千年后的人类倾诉,“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你看人人都快乐富足,唯有我仿佛被人遗弃。他又哀叹:“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看看我的一生,是那样坎坷多难,仿佛动荡不安的汪洋大海,又像飘忽不定的长风,不知何处才是归宿。在荒凉又没有尽头的道路上踽踽前行,遇不到一个同行的人,听不到
陶渊明在《酬丁柴桑》一诗序言中有句话赞颂柴桑丁县令:“餐胜如归,聆善若始。”意思是:“吸收胜理至言如同归家那样喜悦,倾听善言如同第一次听见那样新鲜。”两句话如果用一个成语概括,那就是“从谏如流”。 但我更喜欢“餐胜如归”这个说法。“从谏如流”强调态度自然,毫不勉强;“餐胜如归”则洋溢着一种“心悦诚服”式的满足感。一个人心情最愉悦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回家了,无论是下班回家,还是长途旅行后归家。古人最
在雅典2024年国际体联艺术体操世界杯大赛上,一位中国姑娘获得个人项目首金的消息吸引了世界的眼球。现场观众和网友们惊呼她是如何做到完美无缺的。 她叫王子露,2003年9月出生在西安。从记事时起,她就对音乐和舞蹈展现出特有的兴趣。7岁那年,她在父母和老师的支持下开始接触艺术体操。 看似稀松平常的绳、圈、带、棒操,却是集芭蕾、现代舞、民间舞于一身的精华,不但对小运动员们的力量有较高的要求,而且让自
在河北省石家庄煤矿机械有限责任公司的车间里,焊花飞溅,弧光闪烁,燃烧着一个年轻人的青春和梦想。他就是毛料分厂焊接机器人班组长关虎。 “铁水的温度,在1100℃至2300℃之间;电弧的温度,在6000℃至8000℃之间。”关虎说,他的“滚烫事业”就在这一片火花与弧光之间。这些数字不仅仅是温度,更是他职业生涯中无数次的挑战和突破。从手举焊枪的普通电焊工成长为智能焊接机器人应用开发创新团队的带头人,关
人人都有自我保护的边界感,那是种自尊自爱,不想让别人的语言或行为举止伤害到自己。在生活中,我们往往会有意或无意触碰到别人的边界。 我大学毕业已三十多年,有同学建立了同学群把能找到的同学都拉进了群中。一开始,同学群里互相问候很是热闹。于是,有人提出同学聚会的想法,随后大家便一致通过。然而,聚会一次后,同学群里安静得就连逢年过节发个祝福图片的人都没有了,而且还有很多人退了群。 究其缘由,是那次聚会
十九岁那年,我进到电厂上班,成为一名汽机检修工,认识了师傅章大山。那时对新员工实行以师带徒,他是我入厂后遇到的第一位师傅。 章师傅也就三十多岁,他中等身材,脸阔眉长,平时话语不多,很爱笑,看上去淳朴又温厚。他是检修队伍中的能工巧匠,干起活来细致扎实,有股子拼劲儿和钻劲儿。 他每天很早来到单位,到现场巡查设备,边用抹布擦拭机器,边侧耳细细倾听。他能凭借机器运转的声音,判断其运行状况,及时发现缺陷
大学毕业十多年后,我重回母校,在学校的甬道上,一位女老师看到我,轻唤我的名字。她的面孔有些陌生,但浅浅笑着的样子恍若在哪里见过,我猛地想起来,是学校负责收发的老师。我上大学时发表了一些文字,好多样报样刊都是经她的手被转给我的。 她说,我这里有你的稿费,苦于联系不到你,一直给你保存着呢,今天可算看到你了。随后,便把我领到学校操场旁边的一间宿舍,从靠墙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又在布包里翻出一个薄薄的纸
匆忙间,我终于在地铁门即将闭合的刹那,挤进了车厢。尽管车厢内并不拥挤,但座位已寥寥无几。我移至车厢的连接处,周围是几位埋头于手机的青年,以及一名闭目养神的轮椅男子。众人默契地为轮椅留出了较大的空间,只有一名小伙子与他相距较近。 地铁启动,随着轻微的晃动,我的身体也随之微倾。不经意间,我瞥见原本平稳的轮椅开始悄然滑动。我正欲出声,却见那名小伙子迅速伸出空闲的手,稳稳地抓住了轮椅的轮子。同时,他的脚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黄梅时节,一场淅淅沥沥的雨,终究还是落进了江南。落雨纷纷,顺着檐角而下,似坠珠滚地,似铜钱落桌,又似拨浪鼓摇,点点滴滴,到了天明。 雨后,土湿草青雾淡。芭蕉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空气里弥漫着氤氲的气息,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纱里,满目苍翠,流转千万里。 老人常说,雨落堂前时,整个江南就躲进了茶盏里。就连盖碗上的青花,也落成了一首诗。 黄梅时节的雨,落在
稼轩有好词,“清风半夜鸣蝉”,清风几许,蝉声缕缕,时光娴静若画,在这景致里,于庭院中听蝉,有禅意。 夜静下来,月光升起。升上柳梢头的月光顺着瓦檐泻下来,落在檐下的石阶上,是一地清辉。清辉好,清辉如水,有水银的质地,落在衣衫上的月光就是一身银子,清清亮亮,有富贵气。窗棂半开,半开的窗棂上落着蝉声。 庭院四四方方,庭院之外,是林立的槐树。 蝉在高处,蝉将自己隐在夜色中,夜色却隐不住蝉声。 隐不
祖父经营着一家工厂,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厂房,里面放着三台机器。忙碌的时候,祖父往往亲自上阵,和几名工人一起工作。闲暇的时候,祖父便在厂房周围转来转去,检查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整和改进。 读大学前的暑假,我来到祖父的工厂帮忙。这并不是我的初衷,当然,我确实想要利用暑假找一份工作,增加一些社会实践经验,最好赚取一点零用钱。但我向往的是大规模的公司或者工厂,至少不应该是如此小的“作坊”。祖父却极力邀请我来,
从同一所大学刚毕业不久的一对好友小林和小杨,经朋友介绍到同一个汽车交易市场卖起了汽车。不过,说是卖汽车,其实他们根本没接触到“卖”这个层面。这两个年轻人同交易市场许多业务员一样,每天只重复做一件事情——左手拿一个茶杯,右手拎一个茶壶,站到交易市场周边的马路上“逮”客户。一旦“逮”住了,就把客户领到交易市场内部的经理办公室。之后,他们继续拿着茶杯、拎着茶壶站到马路上,接着“逮”客户。这份工作,夏天得
令人没有料到的是,有一天我竟也窥探到了父亲抖音里的秘密,而这份秘密一度让我哽咽落泪。 曾经,早已习惯了父亲的威严,毕竟很多次他都用无懈可击的事实让我一再顺从、认可于他,可是一切说变就变了……自从进入到智能手机时代,许多上了年纪的父母都显得很落寞,我的父亲也不例外。很多次我都能看到他皱着眉毛假装不屑地埋怨道:“下载这么多程序都能干啥呀,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我无法回答他,在哑然失笑的同时心中隐隐闪
祖母手很巧,尤以剪窗花闻名乡里。每逢年节、喜庆,她总是忙到飞起。但她从不要钱,只是收一些花花绿绿的纸或薄纸板儿,这些物件,被她剪成了万般慈爱,温润着我的童年。 我的祖母直到60岁才盼来了我,她无以言表的喜悦和万般虔诚的祈祷,全都倾注于剪纸。于是,墙壁上贴满了童子抱鲤、葫芦娃娃、哪吒闹海……围绕着襁褓中的我。 待我懂事,春天她给我剪穿柳的燕子,夏天剪鼓噪的鸣蝉,秋天剪大肚子的蝈蝈,冬天剪挑红灯笼
陪妻回娘家,岳母向我们告了一状:岳父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狗。正说着,一条大约两岁的狗夹着尾巴,低眉顺目的,像怯懦的孩子,沿着墙根灰溜溜跑出院子。 温暖的夕阳里,小狗跑几步便回头看一眼,似乎担心有人追上来,又像不舍这阔大的庭院。它的落魄藏进身后的影子,被跑动的身体拉动得又细又长。 虽心生怜悯,但糟糕的第一印象还是让我对它充满厌恶:惶恐的眼神,邋遢的皮毛,猥琐的神态……立刻让我想到“丧家犬”这样晦
伟大的父爱,历来是文人墨客们经常歌咏赞叹的对象之一。但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接触最多的,则是那些微乎其微的父爱。 一天,同事给我们讲述了一件他亲身经历的小事,很是令我感动。 有天早晨,他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过一阵的手机铃声惊醒,一看是他老爸打来的。同事的老爸和老妈常年在老家居住,他不敢有一点懈怠,生怕有啥急事耽误了,他急忙打开手机。老爸开门见山,问他昨天夜里干啥去了。他一头雾水,自己在单位
老家的抽屉角落,一只黑色灯芯绒的布面钱包静静地躺着,仿佛岁月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过往的故事。我轻轻摩挲着它,那些与外曾祖母共度的时光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记事的时候外曾祖母就很老了,按照老家的称谓,我叫她“太太”,太太总是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清爽。她有一头银白色的齐耳短发,每天早上都会一丝不苟地将头发梳理顺滑,再戴上用了很多年的黑色发箍,将额前的碎发固定起来,露出整片额头。等头发稍微长长一些,太太
喜欢插花,缘于晋人陆凯的一首梅花诗:“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将友人相赠的花枝,插于盛了水的花瓶中,多美啊! 而真的爱上插花,则来源于母亲的话。母亲常说我内心浮躁,遇事沉不住气。而要成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当然并非易事。因此,母亲提议:“插花可怡情养性,你可以试试。”但因为琐事缠身,一直没空儿去亲身实践。直到有一天,恰逢周末,阳光灿烂,心情不错。悠然想起母亲的话,便怀着一
晓色,适宜远行。 很多年前,一个初秋的凌晨,母亲做好一顿简单的早餐后,便早早地将我叫醒,让我和父亲快快地吃早餐,而她自己就站在桌旁,把这几天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又重新拾起,在我的耳边左叮咛右嘱咐。我和父亲沉默地吃着早饭,任由母亲的话语在昏黄的灯光下不安地闪烁。吃完饭,我们提着行李,走出家门,坐上了一辆去市里送菜的三轮车。回头时,母亲仍站在门前,背后一片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的身影,像她的话语般重叠复
女儿自幼便热衷于绘画,她从幼儿园起,便跟随一位深受她喜爱的美术老师学习。这位美术老师的授课方式独具匠心,他从不固定让学生们临摹同一张图片或物品,而是准备了丰富多样的画具,让学生们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选择创作主题。 我每次去接女儿,总是看到大部分孩子都下课离开了,她还在埋头画个不停,不管她延时了多久,颇具耐心的老师都会陪在一边,从来不会催促,反倒是我感觉耽误了老师下课而不好意思,忍不住小声提醒女儿快
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我漫步于乡村小径,沉醉于夏日暖阳与清新空气的怀抱。两侧麦田泛着新绿,远处山丘连绵起伏,一切显得宁和而美好。然而,这份宁静被一声突兀的低吼打破。循声望去,那是一条土狗,满身黄毛,我姑且叫它阿黄。阿黄正站在道旁,獠牙暴露,尾巴竖起,耳朵贴后,目光中闪烁着警戒的光芒。 我止步,试图以和善的眼神沟通,希望它能辨识出我无恶意。但阿黄并不领情,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宣告:“此乃吾地,擅入者
小时候,我最期待的美食就是母亲的手擀面。母亲做的手擀面爽滑劲道,滋味十足,那是我童年记忆里最喜欢的一道美食,也是我对母亲深深的眷恋。 每次放学回家,远远地,我就能看到屋顶的炊烟在清风里盘旋缭绕,我知道那一定是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着。推开厨房的门,母亲正坐在案板前,手里拿着擀面杖,专心致志地擀着我最爱吃的手擀面,旁边的小锅里正翻滚着香气四溢的面条卤子。母亲的动作娴熟而认真,每一张面皮都擀得均匀而薄如蝉
总觉得,田野从春天步入夏天时,除了农人,青蛙应该是其最忠实、最虔诚的见证者和陪伴者。 因了青蛙的欢唱,乡间的春夜和夏夜,才变得热闹和生动。 出生于乡间,可以说,我是听着蛙声长大的。 我的老家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小山村。村后,群山高耸,连绵起伏;村前,一条清幽幽的小河蜿蜒流过。小河对岸,是一大片肥沃的稻田。其间,散落着几个长着莲藕的池塘。这些稻田和池塘,便是青蛙们栖身的乐园。 似乎约定
父亲是老师,我小时候总愿意跟着他上学校去。 第一次看见他站在讲台上,觉得怎么那么威武神气。说到重点的地方,他就会拿出一根细小的白色魔法棒,在黑板上要么写出干净工整的算式,要么勾勒出圆滑流畅的曲线,一纵又一横,像我心中千里江山图的模样。 下课了,我赶紧冲上讲台,却找不到那根魔法棒。我问父亲,他便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纸盒,在那排着整齐队伍的雪白小棒中间小心地抽出了一根,他告诉我那叫粉笔。
每一页书都是一个地平线,都是一田畴,文字是上面的花草。阅读者的目光是太阳,花草因目光而生机蓬勃。书是要人读的,只有被人读才会鲜活,而阅读的环境在不断变化,读书的环境不同,同样的文字会让人感受迥异。正如吃饭,时间不同,地点不同,食者饥饿程度不同,一样的菜肴有时让人吃得津津有味,也有时让人味同嚼蜡。 读书是在汲取精神食粮,吃饭是在获得物质食粮。两种食粮的获取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是食粮就不可断餐。俗话
有时候,我趴在书桌上休息,总会梦到我的高中时代,就像在高中时代,我会经常梦到我的现在一样。 十八岁,我正在读高三,在班里几乎是个小透明,在上学时,当一个人成绩不好时,就仿佛少了底气。所以我总是喜欢逃避,逃避老师在课堂上的眼神,逃避老师的关注,当老师提问的时候,我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要让他想到我。 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有很多树,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蝉鸣不止,即使午休时,也一点儿都不消停。我
那个时候,小城通向省城的交通工具除了看上去笨笨的大客车,还有绿皮火车,火车一天只在小城和省城之间来往一趟,进站时总鸣着长长的声响,在那资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上世纪90年代,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就好像听到来自外界的喧嚣的讯息,总让人有莫名的振奋感。 那年我十六岁,因为偏科严重没有考上理想的高中,生性倔强的我不准备复读。父母跟我讲了很多道理,但终究还是没有说服我,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既然我选择不再读书,
初夏,我回到老家,发现老院的墙皮已经斑驳脱落,院中的一株吴茱萸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掉了,那些淡紫色的喇叭花也蔫蔫的。想到,在从前的岁月里,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花开花落,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为草木的凋零而叹息。 想到一个喜欢写诗的友人说过,草木凋零,也是生命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使生命更脆弱也更可爱了。 席慕蓉曾经在文章中写道——什么是生命里的“完美”?就是在承受了一切的劫难之后,依然能够重新屹立;
陈年的雨,一滴一滴 滴绿新栽的一盆相思 你还没来信 我就春满枝头了 看河岸边的那棵桃花 脸红也饮不醉河里的酒 今夜的门 肯定是锁不住了 春,端起花枪 正愉悦地偷袭 (编辑 兔咪/图 雨田)
“雨落个不止,溪面一片烟”,《边城》里的湘西风景优美,如墨如画,淡然柔美,雨带着诗一样的翅膀飘落,朦朦胧胧,如烟如纱,缥缈若仙子,像极了我儿时落雨时故乡的景象。 沉静的节奏,雨缓缓地一直落下去,房檐雨滴窸窸窣窣,想要寻找什么似的,那答案在泥土里笑靥如花的野花上,在白杨树光溜溜灰朴如衣衫的肌肤上,在一只两只水鸭子脚蹼向后如小船桨的溯游中,在水岸边雨声里静默的屋子中。 浅淡的调子言说山野村落的秩序
据说,宋徽宗将一座豪华的宅邸赏赐给一位姓王的大臣,过了几天,大臣禀奏那宅邸的正堂大梁上生了一朵灵芝。这种事在当时被当作祥瑞来看待。徽宗立刻起驾临幸,刚进正堂,被王某粘在大梁上的灵芝却不通窍地“噗”一声坠落在地,弄得皇帝和当场的大臣们十分尴尬,那位弄虚作假的王某更是下不来台。就有人为此作了一首三句半,流传了下来: 相公新赐第,梁上生芝草。 为甚脱下来?胶少。 “胶少”二字,如怒虎剪尾,画龙点睛
蜉蝣之美,莫过于细小、波浪式的游行状了。它们附着于水草、淤泥、黏土、石头,因其细小常被人忽略,又因其美丽被人们所惦记。 其实,蜉蝣是一种古老的生物,距今至少已有2亿年的历史,如此细小、短暂的生命,也不知它们到底是怎样繁衍、生存下来的。 蜉蝣的生命,颇为有趣。 据记载,蜉蝣一生要经过卵、稚虫、亚成虫和成虫的发育阶段,如此蜕变。卵发育时间通常1~2周,甚至有一个多月的;稚虫期就要数月至1年以上,
绿豆呈翠绿色,幽邃,纯净。它柱状的身形和白细的胚芽,给人一种天然生动的跳跃感。 绿豆是乡间作物中的小家碧玉。它随性、皮实,不挑剔土壤,也不抱怨天气。田间地头或者渠边沟畔,都能看见它们葳蕤生长、倚风自笑的样子。绿豆开花是一喷儿一喷儿的,上边开着花,下面豆荚就挂出来了,一根根掩映在豆秧间。没过几天,几根性急的豆荚就从绿色变成黄褐色甚至黑色,把豆囊撑得鼓鼓的,好像要炸开似的。这时候,就要及时摘下来,放
老天爷撕开一道口子,大雨如注。刘家泡受侵,漂泊在水中。 广播里一遍一遍地喊撤离,统一到刘家泡小学避险。刘主任又三番五次打电话催他,他这才离家。 院子里的水已经过膝,到处是一片汪洋。正好有人过来,要他跟上。刘家泡小学离这儿不远,在半山坡上。 走到村口,他看到二三十人的红马甲队伍,正在聆听刘主任训话,准备向二号闸门进发。他立马改变主意,站在队尾,成为红马甲队伍一员。 刘主任扯了他一把,这儿没你
年少时初读阮元的《蝶梦园记》,颇为惊叹。按理说,阮元与蝶梦园邂逅的时间如此短暂,这样一位严谨端正的学问家,笔下的《蝶梦园记》却浪漫隽永,细腻缠绵。他给园中的异蝶赐名为“太常仙蝶”,在调离京城后仍题诗作画,追忆令他魂萦梦绕的蝶梦园。“是园又属他人,回忆芳丛,真如梦矣。”时光荏苒,几度春秋轮回,繁花纷谢又盛放,百年之后,跨越岁月的瀚海,后人依旧可从字里行间窥得那翩跹的蝶舞、静谧的小园,还有那短暂却光影
爱读诗词由来已久,炎炎夏日也不例外。游弋在浩瀚如海的诗词中,俨然忘却了酷暑。每每际遇精妙处,便顿生“今朝好凉快”之感。 你看,1200多年前的盛夏,狂狷不羁的李白,携三五好友,拎着美酒,顶着烈日,不顾斯文“裸袒青林中”,干脆“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有清风阵阵,清凉爽快,便“懒摇白羽扇”。而1000年之后的清代袁子才,疯狂仿效诗仙太白,似乎更是无羁无绊,稍胜一筹,为了贪凉,竟然半年不穿衣服,索
山不在高,有水则灵;水不在深,有山则秀。 山的灵动,离不开水的柔性润泽;水的秀美,同样离不开山的刚性托举。 难怪,陶渊明笔下桃花源外面的那片桃花林,落英缤纷在溪流两岸,而“林尽水源,便得一山”;难怪,吸引欧阳修及其随从前往的那座琅琊山,会有“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的酿泉;难怪,尚未见到小石潭的真容,只是“隔篁竹,闻水声”,柳宗元就果断地宣称自己已经“心乐之”了;难怪,郦道元、徐霞客他们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节气就是这样神奇,芒种一到,昨日尚青的麦穗,一觉醒来后,便已然是风吹麦浪满地黄了。 农谚说,麦到芒种谷到秋,豆子寒露用镰钩。我的家乡鲁北平原盛产小麦,儿时记忆里,每到这个季节,满世界都是浓浓的麦香。嗅着麦香看滚滚的麦浪,我曾一度以为这是生命中最波澜壮阔的一个景象,配得上“视觉盛宴”这四个字。大片大片的麦田把大地染成一片黄,把天空也染成了一片黄,而且黄得殷实、浩荡、蓬勃
堤岸,历经风霜雨雪,始终坚守在河畔,为河水划定了一个合适的流淌范围。河水在这片区域内灌溉农田,助力工业,还载着船只在河面上往来穿梭。因此,农民、工人、船长们都对河水充满了感激和赞美。 “看啊,这河水多么清澈甘甜,真是我们的生命线啊!”一位老农感慨地说道。 “是啊,多亏了这河水,我们的船才能顺利航行,河水真是太重要了!”一位船长兴奋地补充道。 河水听了人们的赞美,心中暗自得意。它开始觉得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