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顾失智老父亲,到最终变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老父亲,他的一生被琐碎日常消磨,微不足道,却点滴汇聚,由低吟的调子唱成一曲生命的高歌,向幽深之海奔涌而去。这一家三代人波澜不惊的凡尘流年,每一幕里都有你我的影子。 壹 丁小武碰到难题了。其实,不是他的难题,是父亲丁铁山痴呆了。不过,反过来讲,这也是他的难题。 丁铁山的病,是半年前出现征兆的。走着走着,迷路了。他是个四海为家的人,是个探路和开路的
作为部队科研人员,李老炮儿爱钻研、认死理的个性让他成为同事眼中的异类。他在内心宇宙的星空中与自己对话,在荒漠深处的泉湖边冥思修复,在每一场困境里蜕变求生。他犹如一颗倔强的种子,于戈壁滩上艰难扎根,在铜墙铁壁下向光而生。 辽阔浩瀚的戈壁滩深处,奇迹般地存在着一眼泉水。这眼泉水不大,只有普通井口大小。不过,它的东南面却早已积成一面小小的湖。这面湖水也不大,差不多有一般公园里的人工湖大小。岸边生长着
年轻的姑娘们从偏僻的家乡来到大城市,一无所有,却满怀激情。时代的烟尘并不能模糊她们的面孔,那些挣扎的青春时光里,有永夜的花火,不歇的盛会。她们越走越远,向着未知的时空,而那些关于青春的诗篇里,写满一个时代的浩荡离愁。 在我们走向出租屋时,这里已经成形了。所谓成形就是已经有大量外地人进入了这座城市,租住在了这里。这是城中央一大片当地人的房子,有两层楼的、三四层楼的钢筋水泥房屋。那天,我匆匆忙忙地
一个是遭遇情感创伤的都市女性,一个是生活在草原的单身男青年,他们相遇相识,相互好奇对方的生活。于是,一场奇妙的互助计划形成,他们决定互换居所,实现都市与草原之间的大迁徙。这场自编自导自演真人秀般的救赎行动,能否改变他们的命运,疗愈他们的内心? 一个中秋 上海的中秋之夜,没看见有人放烟花,一些街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在另一些街道,两边店铺的橱窗上有中秋的优惠广告,有高档的月饼礼盒。有一家鞋店,
生逢王朝末年,命如草芥,心有执念。热血青年追随前朝后主亡命天涯,只为传说中的家族荣耀与使命,他能护卫这王朝最后的血脉吗?信念与勇气能否抚慰那遍被山河的伤痛?过往既是今日,亦是明天,宏大的历史进程中,微末之人如何安身立命? 朱施主请用茶,这是采自西山太华寺后山的明前茶。前几日,我又去了太华寺后山那片塔林,在永历皇上埋骨之处焚香礼拜,敬了一杯茶。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去那儿了。站在那儿,滇池烟波浩瀚,
体弱多病的女孩被带到一家疗养院度假,在那一周的时间里,她时常昏沉睡去,但每一次醒来的时光总是欢乐的。然而情形渐渐诡异起来,好友失踪,小仓鼠变了模样,妈妈老去……谜底将在返程日那天揭开。如果你的一周,是他们的一生,爱,何以为继? 到达日 小璇觉得,爸爸和妈妈在说谎。 他们说,是带小璇去度假。说谎。飞机飞了大半天,让小璇看了很久舷窗外蔚蓝的大海,出了机场,他们打的车又开了很长时间,经过充斥异
一对刚在职场上站稳脚跟的小夫妻,又面临亲密关系中的困境。新一代走入婚姻中的年轻人,与之前的人们有哪些不同?他们能逃开围城中的种种厄运吗?山海辽阔,但转身不易。射杀过去的自己,走出前人的宿命轮回,是每一代人最初的抵抗与突围。 A 你记得那是年后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雨,办公室里都说这场雨之后春天就真真正正地来了。暖气停了很久,你也早就过够了冬天。但这些都不妨碍你对大雨毫无准备,不得不把人造革的包举过
我骨折后手术,关闭了手机,电脑和座机也不用了。为了康复和静养,我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包括亲友的询问和关切。因为这突然的灾难有点特殊,说严重点,安危未卜,未来难料!我无心也无力回应关心我的众人。手术获得成功,伤情渐趋稳定,为向亲友通报病情,我先后写了两篇短文:《换骨记》和《学步记》。这些文稿,因为伤后不能启用电脑,是以手书的方式写出,再请远方的朋友转换成电子文本发到报刊的。随着手术的成功,我对康复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桑树。 周围的树,鸡爪槭栎树元宝枫,都不是桑树。唯独只有这棵桑。 桑树高达八九米,超过了二楼屋顶。树干在一米左右分杈,伸出四根树杈,分别向上伸展,再分杈,再伸展,长成一株“小径分岔”的大树,树龄起码有几十年了。树叶稀疏凌乱,犹似一只披着绿色羽毛的大鸟。十年前,桑树刚来我家的时候,已经具有大树的雏形。树干修长,细枝繁多,在树叶里若隐若现,有如折叠伞的骨架,一截一截盘桓错接,
盛夏黄昏,那馆远远望去竟略有秋意。这馆,因着一个人的大墓而建。此刻,公元2022年的夏天,我从长安而来,防疫管控部门的电话,正如影随形地追着我跑。而这大墓的主人,在公元前74年的初夏,从山东起身奔赴长安,去做西汉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任帝王。时隔2096年的这一来一往,被我在心里面数算出确凿的时距,当然不是出自妄比帝王的狂悖,仅仅是,大疫当前,作为一个卑微的生命,我不由得要在浩渺的时空面前恍兮惚兮。
“叙事”,原本平和的两个字,抑或安静的一个词,可它们于我,带着一份良善与庄重,天奇地怪地入心入肺,已满三十一年。 暮色将黑未黑,恰是午后四时许,我搭乘新加坡航班,飞离哥本哈根。九十分钟过去,降落苏黎世。此地为经停,下客、上客的扰攘,全然莫得,唯见谦谦有礼。 座位紧倚左首舷窗,望出去,停机坪灯火稀疏,似无传说中的奢华,亦非想象中的精致。苏黎世被冬夜的雨,淋出了俗李凡桃。此刻,像有劲风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