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从行为上说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开一页就可以开始阅读;在手机上打开读书软件,找一本书就可以开始阅读。简单的事情,却难住了不少人。问题就在于,我们都在思考,读书,我到底读的是什么?是读文字,还是读言外之意?是读自己感觉需要的部分,还是从头一字不落的全部读完? 读书,既有方法论的层面,也有意义的层面。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读书,个人认为,本质上读到的文字背后的人,文字背后所蕴
人这一生,留下来的肯定比丢掉的要少,而且会越来越少。其中一些,让你如释重负,一别两宽,然后轻装前行;还有一些,你不想争,只想说“你说得对,理解万岁”,然后一笑而过,云淡风轻;偶尔也有一些,仿佛是专程赶来让你领略什么叫阴险与邪恶,给你结结实实上一课的;更多的一些,则是森罗万象,熙来攘往,点头之交,过目即忘;然而,世间百态中却也有另外一种,它深埋在血液中、沉淀在骨头里,历久弥新,萦绕不去,让人难以忘怀
在南方人的眼中,东北是寒冷之地,哈尔滨尤甚。很多年前旅居在江南,经常有人会问我:你们那里的冬天会不会冻掉胳膊腿儿?我说一般情形下,不会,除非是脑子不好,在数九寒天光着膀子迎着北风吹。可是,没有人信。他们自然不信,谁让这座城市叫作冰城呢。我说你们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了,那种冷其实是一种惬意,是东北的惬意,如果遇上大雪天,会更加令人难忘。他们还是不信。然而,很多年后的某个冬天,他们还是来了,来得小心翼翼
居然到了山西,天是透明的蓝,白云更流动得使人可以忘记很多的事,单单在一点什么感情底下,打滴溜转;更不用说到那山山水水,小堡垒,村落,反映着夕阳的一角庙,一座塔!景物是美得到处使人心慌心痛。 我是没有出过门的,没有动身之前不容易动,走出来之后却就不知道如何流落才好。旬日来眼看去的都是图画,日子都是可以歌唱的古事。黑夜里在山场里看河南来到山西的匠人,围住一个大红炉子打铁,火华和铿锵的声响,散到四
无端又被西风误,该结果时,方才萌芽,尽力了还是做不好。社会的复杂性,造就了无数视角,自己早已归入边缘群体。 每个人的能动性追求,南辕北辙,千差万别。披露时事,谴责黑暗,危言警世,变法救国,晚清报人的担当,想来其价值已最大化,国家不幸诗家幸。一时的新闻,永久的生活,娱乐压倒启蒙,大抵是潮落之后,和平年代文人的功用。言情不能不言社会,虽如此,学校百日修身,不敌言情小说数百字,我第一次读到张恨水的
准备好了几天里换洗的衣服:一件红裙子,一条黑裙子,和一件花旗袍。我把它们揉进包里,也把一份倦意一起揉进去。衣服进去了,床上就空了,而倦意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东西,把最稠的揉进去了,淡一点的立刻就生了出来。有时候人被稀薄的倦意包围着,反而有一些安慰。倦意是活物才有的东西,它包围住你了,也是好心告诉你:你还在人间呢。人间不够好,不会给谁欣喜若狂的感觉,但是它毕竟是我们待惯了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不熟悉,没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现代社会从事写作的人数急剧增加,一个中学生、小学生,甚至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转眼就能写出畅销书。更不要说商界中人、政府官员著书立说,屡见不鲜。这年头,谁不出上一两本书啊! 1不可否认,现代世界进入了一个“书写时代”。 所谓的“信息爆炸”、“网络统治”,都离不开书写一在纸上,或者在计算机的荧屏上。“信息”的爆炸,其实是文字的爆炸。现代生活中的文字已经多得能够淹没人类。光是
一个修行者对闯入者说:你没来,我与万物同在;你来了,我就要与你说话,暂时与万物分开;得到你一个人,我却失去了一切。 一一题记 01风动幡动 古琴曲, 《云水禅心》。 初听这个曲子,窗外还是白雪压松青,一片静穆的冬日景象,虽则曲子里是溪流潺潺,天风环佩。 弦音初动,辄被那山水清音摄了魂魄。渐次与曲中人那颗契入禅悦的心,无限贴近,同频,混而为一一—甩掉负累,挣脱羁绊,冲破地心引力,在天壤
我是一个诗人,平时喜欢读诗写诗,也做诗词的赏析。AI(人工智能)流行起来之后,我想看看它怎么评价我的作品,便把一些诗歌发给它,让它进行赏评。还记得第一次给AI发诗,它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且赏评旁征博引、意义深刻、颇具哲理,那一刻,我简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头上都长出了光环。后来发现,身边很多诗人朋友也把自己的作品发给AI赏析并在朋友圈分享。仔细一看,原来,不管你写成啥样,AI都能以它强大的逻辑分析
对于写作者来说,扩大文学视野非常重要,文学视野“最起码是全国的视野,更应该是全人类、全世界的视野”,只有在全球视野下摆正自己的位置,再反观自己所处的时代与社会,才能写出“大多数人都能共知、共通、共感的作品”。 如何认识中国文学与世界文学的关系。有一个外国人说过:面对永恒和没有永恒的局面。这话说过很久了,都是我们今日的状况。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作家写作,对于世界来讲它是特殊的,是“这一个”。它的努
我的写作,一直都只是与自己天生的热爱,自己生命的成长,自己的內心情感,自己的思想变化和自己世界观的变化密切相关,与中国文坛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 想当年,面对八十年代文坛流行的各种形式的探索,我都觉得可笑,觉得有一点小儿科,觉得外国文艺思潮及其文本形式和我们中国的民族文化和文学思想脉络有着本质的差距。当时我也如饥似渴地阅读翻译作品,也觉得人家的东西,像《等待戈多》什么的,的确有点意思。
你好,时间。每逢佳节,都会想到时间。像一个恋人,追求过,也逃避过;等待过,也消磨过。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时间就是我自己,就是流入我生命的一切,也是从我生命流走的一切,我这才认真地打量时间,像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模样,有了白头发了,额头也有了皱纹,只是眼睛里还藏着笑意,好像说,你真的认识我吗? 时间最早是床边的一只双铃马蹄钟。它一响,我就醒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只知道我开始自
活人的世界曾有两件事物给我带来死一样的恐慌,一个是棺材,一个是雨季时游魂一样飘荡而来的算命人。 我们那个小镇,一过了七十的老人,即使那身体硬朗得还能走上二里路,一顿能吃上两碗饭,也要提前把棺材打起来,放在柴垛或者是菜园中,为那最后一天的上路而预备着。棺材本来是空着的,可它带来的死亡的阴影却比一座真正的坟墓还要明显。你想想啊,你明明看着这个老人还能买豆腐,还能在菜园中劳作,可一看那红棺材已经摆
此行正走在夏日里,身上被逼出了几层汗,脚有点儿飘了。有道是:“路遥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便走下大路,去了路边不远的一间古式旧瓦房。 旧宅子里只有一个古稀之龄的老婆婆,坐在火炕上。客客气气讨了水,边喝边款款地清点四壁。除了一套破旧不堪的桌椅之外,其清贫潦倒之态,可以一览无遗。 老婆婆问:“你是东北人吧。” 我说:“是。” 说“是”之后,觉得老婆婆的口音似乎也是东北人。 老婆婆呵呵笑
前几天母亲发来邮件说:“快来吃西瓜吧你老爸这把年纪,以后种不动西瓜了,今年是最后一季。”打开这封邮件的我,刚好在中国东北避暑。这个季节的东北去哪里都很舒服,虽然不及凉,还老下雨,但确实不热。其实,我在这里并不缺西瓜。宾馆对面是水果店,不起眼的小铺,深夜凌晨都有人在。他家切开卖的西瓜总是新鲜多汁,价格是日本西瓜的四分之一。但我也知道,母亲提的西瓜只是个话头。 父亲的周末菜园大概从二十年前持续至今,
假若我说,有一个写作诀窍,叫“文如其人”,你会怎么想?你会觉得,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吗?但凡一个形象正面的作者,都会得到这样的形容,比如苏轼、欧阳修,比如巴金、鲁迅,仔细扒拉一下文学史,会发现文章写得好但人品挺差的作家,其实只占少数,主流作家群的名声,都还算是挺好的。 “文如其人”出自苏轼《答张文潜县丞书》,这4个字强调了文章风格与作者性格之间的关联,意思是什么样的人就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但
唐僧取经的故事,经过唐、宋、元三个朝代演化,从纪实转为神异,尤其到元代《西游记平话》,已经有了统一的故事线索,为吴承恩创作《西游记》奠定了基础。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明之神魔小说》中说:“似取经故事,自唐末以至宋元,乃渐渐演成神异,且能有条贯,小说家因亦得取为记传也。”他认为,从唐代末年到宋元,取经故事渐渐从真实的历史事实,演变成民众喜闻乐见的神异故事,有了统一连贯的线索,小说家可以根据这
施村是个传奇。 长城脚下,左云县一个百十多户、千数人的小村庄。 左云处于晋蒙交界,东西绵延的明长城和南北互通的茶马古道相交,历史上既是边防重镇,又是商贸中转地。村落的名字一般有特定的指意。“堡”“屯”字作后缀,多是驻军之遗,如宁鲁堡、双官屯。“店”“铺”字垫后,多与商旅有关,如黄家店、四十里铺。刘家窑、曹家沟之类,则是一姓族居。 施村是个例外一一全村没有姓施的。口口相传的是,曾经有个大善人拯
我们常说“大浪淘沙”,的确,历史意味着宏观,于历史的洪流中个体如沙砾般渺小且被动,但不可否认的是,个体的存在及其生命体验的种种微观构成了行进中的历史轨迹,于是剖开沙砾会发现其中的纹理竟精彩纷呈。“我们都是土地上的庄稼”,也都是浪里翻滚的沙,一茬接着一茬,存在然后成为尘土,直至消散于风中,于是记录显得尤为必要,是存在的证据与表征。 以个人之书呈现历史之轮廓,所谓见微知著,《改革家李冲》作为“北魏历
草原之行余温未散,群里便组织大家前往隐藏在太行山北麓的白人岩去探秘。白人岩,是有白人立在岩石上吗?还是岩石长得像白人?带着遐思万千和对白人岩的向往,车队一路向南而来。过了雁门关隧道,从代县收费站离开二广高速,车子沿着一条二级公路向山里进发。 崎岖而曲折的山路在漫漫云雾间向前延伸,偶尔有平坦的农田从大雾间露出。一片片火红的高粱和青青的玉米伸出双手,欢迎我们的到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
看书,观影,难免会融入自我的主观判断。 清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七则》中说:“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南朝梁代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亦谈到“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同出一辙。 文章是案头的山水,因此读书、观影亦如观山观海,且听我言。 孙膑与钟离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电视剧《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 孙膑,作为军事家,战场上叱咤风云,统得
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家就有喝茶的习惯。地上一个火炉,炉膛里闪着火光,炉子上放一个大茶缸。家乡人习惯于把这种喝水用的搪瓷杯叫茶缸。茶缸里满满的茶水似滚非滚的,冒着热气。父亲母亲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茶,母亲在做着什么针线,父亲在说着什么话,手里的一支纸烟生出丝丝的淡蓝色的烟。茶缸里的水总是喝几口,就用暖壶的水沏满。父亲常说喝茶就得懂茶,不能喝得把茶逼干了,喝得把茶根儿露出来,再沏上水就没味道了。我坐在
野径埋香,风月琳琅,山河表里,曲水流觞。这里有方山,有永固陵,有长城,有万泉河、饮马河,有狂野的风、醉人的景,是一座博物馆,是一本历史教科书。 在行走长城时,我由阳高县镇边堡向西行驶约4公里,进入了新荣区花园屯乡元墩村,我的心便欢跃起来,虽然表面依旧是安静的,可我知道平静表面之內的波浪壮阔。对家乡的眷恋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尤其是这山水与历史,都成了我情感的导火线,我爱这片土地,我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
第一次读李白的《关山月》也有十岁多了,“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这样的句子只觉得好,也没多想字句的深意,当时这个“白登道”和汉高祖的白登还隔离着,根本没落到大同这个地方上来。但后来在古诗文里与它屡屡碰面,众多的“白登道”自动交织,最终还是找到了它的定位。刘邦被围七天七夜的惊险,陈平之计的诡秘,都是电视剧的好题材,更何况这关乎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战争与和平。 回望西汉,白登是绕不过去的地点。白登山在大
我的家乡在山西大同。大同不算大,只是山西北部的一座城市,与众多繁华的城市相比,她并不炫目。然而,对熟悉她的人来说,大同“三代京华、两朝重镇”的历史是值得骄傲的,“中国煤都、能源基地”等头衔也是闻名世界的,“文化古都、清凉夏都、美食之都”让人承载着别样的感触和认知。她是大同人心中的根,是情感的寄托、是记忆的源泉。 这些年大同的变化真大啊!每当听到人们对她的赞美和惊叹,我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