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编送审九位诗人诗作,结果有八位诗人在诗题后面标上了“组诗”二字。有这么多组诗吗?如果每一组作品都是“组诗”,那还有必要标记吗?组诗是可以随意贴上的标签吗?是否有真组诗和伪组诗之别?诸多问题冒出来,我们不禁纳闷,于是觉得有必要探讨一下“何为组诗”的问题了。所谓探讨,请诗歌编辑或几位业内人士,谈论,交锋,达成共识。那是常规的探讨。眼下的探讨似乎简单多了,不必劳各位大驾,问问DeepSeek这位超强大
引子 那天开会丁思河迟到。会议的时间是8点30分,丁思河走进会议室,坐到高背皮椅时已经8点51分。事实上,这种情况在丁思河的身上以前从来未发生过。 过去,禁不住稍稍凝神观察着那张脸。但很快,那位男生接过书道一声谢谢,便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当口,有人过来催促他快点,学术研讨会就开始了。 1 新书发布会结束以后,滨州大学水利学院的师生和业内人士纷纷围拢过来,请求丁思河签名。 这是一本厚厚的
1 朱江河住在瓦塘南街最早规划、曾经领先附近乡村潮流的住宅区里。住宅区不新了,但有人气,出了街口有饭馆、有超市。瓦塘南街已经像一个小镇,往东有一个小广场,早上是早市,晚上是女人的舞台,女人们在星光灯影里摇晃,广场舞早已不是城市的专利。广场旁边,几年前开了一家小花店,生意的对象是厂区的年轻人,遇到什么节,和城里的花店一样红火。 往西是瓦塘南街的工业区,白天车水马龙,夜晚灯火辉煌,村里人称为繁华区
1 我们买只狗吧,我说。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确实应该说点什么,我知道雪莉此刻该有多难过,我们刚从妇科大夫那里出来。我和雪莉结婚7年,已做过13次人工受孕了。这回雪莉实在忍不住,当着大夫的面就哭得稀里哗啦。 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孩子,也可以考虑领养一个。大夫说。 我说我们会考虑的。其实,我跟雪莉商量过N次,她已拿离婚恐吓过我了。 考虑什么呀考虑?我们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出,还养别人的孩子?
我在去大西北的列车上。软卧,下铺。我想好好睡一觉。这几年,我尝试了很多能让自己入睡的方法。终于,我发现,在相对狭窄的空间,比如沙发,在颠簸与摇晃中,比如摇椅,在有点声音却不嘈杂的环境下,比如把手机放在枕边,听书或听电视,可以入睡得快一点,也会安稳一点。 此刻,我就躺在绿皮火车又窄又小的车厢里,闭着眼睛,听着铁轨暱当暱当的声音,惬意无比地想象接下来的旅途,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谢芬芳。六年前的一个初冬,
家人走了以后,胡一梅给自己倒了一点酒。 姐夫说这个酒好喝,好入口,时间到了。从生产日期看,这瓶酒从出厂到现在刚好十年。还是魏平在的时候买的呢,当年也就一百来块一瓶。姐夫说,这牌子现在也不贵,但这款停产了,老酒就不要开了,留在手上玩玩吧。胡一梅又不喝酒,也不请客,有啥好玩的呢?就这一瓶,喝就喝了吧。姐夫说,也是,低度酒也不宜放太长时间,喝就喝了吧。 父亲喝了2两,姐夫喝了4两,差不多到位了。都是
推荐人语 须一瓜(著名作家):温颖妍有小说创作才华,语言能力可以写诗。这是一篇被上帝赠予题材的小说,同时是一次幸运的文学出发。这很珍贵。更珍贵的是写作者注意到了它。但是,也许我阅读还不够细致,看起来作者对自己的表达企图,还不是十分清晰。我想,也许她对这个得天独厚的素材,发酵时间可以更长一些,更讲究一点,它应该会有更好的呈现。我相信,温颖妍的才气会鼓励她走下去的,加油。 余岱宗(教授、):温颖妍
作者简介 谷禾,诗和小说写作者。著有诗集《鲜花宁静》《坐一辆拖拉机去耶路撒冷》《世界的每一个早晨》,小说集《镜中逃亡》等多种。 再访净峰寺 几片叶子的集成。枯与寂, 我看到燕子衔泥,筑起肉身之巢。 凭栏处镌刻,可听 岩壁,听松壑鸣泉,听潮落潮起 穿过针眼里的盛夏。赶海人 逐浪,螺壳里回旋惠女走动的环佩之声。 千年鲸落,服饰成图腾, 几度浴火,小寺又重生。 浓雾从浪尖带来仙
忆王孙,或洁白的纪念 只要走在荒草中 我就仍会想起你,和你的香气 我的目光就曾是那种 一簇簇疯长的野草 在你的背影上扎根 那是一个暮春,新生的蝉 趴在我窗外的黑柳上狂嘶 它像一只棕黑色眼睛 盯着那条一头扎进荒野的小路 渐渐地在黄昏里走失 四声杜鹃叫过了吗 我没听到,暮光在轰鸣中到来 细雨像铅粉那样撒落 在我的院子里,满地白色残花 那是最后的一树梨花了 默默地掩上了洁
寻找一只记住我的鸟 在天空中找到一只记住我的鸟 是不可能的 但我 还是情不自禁 当我的目光寻遍所有的树木 或一节节刻有印痕的枝梢 羽毛如同最后的残余 境地变了 鸟也变了 如果吹来一声鸣啭 那现实世界 肯定不会眩晕 环视四周 更多觅食的鸟 飞在 空气或气流间的一根蛛丝上 消失是纷纷的一种瞬间无声无息 人有时都能变异为宝贵的灵魂 何况鸟呢 鸟身上有着无穷的潜能 淡忘
湖措 面对它的时候 鱼群摇着尾巴游过 心晃一晃 便也沉入湖底 眼中泛起涟漪的时刻 目光下缘 正贴合着湖岸边 被不断地推回的湖水 也不断地将某一个我 推开 回声 如果在遇见美时 看一眼 便匆匆回头 那一束束摇曳的花 是否在我的身体里 仍能荡漾出回声 ——倘若如此 永恒或许便不再为笼 羞赧 是否有一些 语言无法表达的时刻 你们沉默着 窗外有万座灯火 时
田间闲语 什么都讲究人情味了。但愿 收获完它们的果实之后 能给那些苞谷秆,稻草,红苕藤 一个归宿 要么把它们挑回来当柴火 要么像火化亡人一样,在地里 把它们烧成灰烬 不要把它们乱七八糟地 扔在田间地头 让一阵又一阵的清风 拿它们,当琴拉 在亮着的路灯下 能看见路灯,像从树叶丛中看到的太阳 能看见星星,像萤火虫发的光 看路灯,会看花眼睛 看星星,会想到走了很远 而又
隐疾 医生刺穿手指。要从一个人的反向指证中 在曲折盘旋的血液里 飞驰,缉拿病毒 他要击碎窗口前四五列长椅上的 沉默胶囊。里面裹挟着 排列细密的忐忑、担忧和恐惧 他试图让一根耷拉的手指 确认下生活的罪责 状如描述某器官的症候 那些离开门诊大楼的人,一脚踏空 或者步履陡然沉重 他们带着另一个隐居人行走 有些人日见乏困,倒下去 有些人最终爱上这个苦难、深情的 不存在的敌人
二月 二月像站立在指尖的一个词 隐于时间的犄角孵化出春天 傲慢的晨风裂开了黑夜的外壳 稔熟的诗粒却从草叶间消失 以流水的方式惊醒了花朵 盛开的世界是人间万物的过失 大地的掌声保持阳光的样子 古老的雨水捧出笼中的一粒鸟鸣 把火红叫上山头 一朵花的轻,把火红叫上山头 翅膀高过流水 所有的土地,都在春天里燃烧 弯曲的山道,埋下纷纷扬扬的欲念 水杉做了白日梦 我的头项,漫过人
不被驯服的斑马 你美丽的身躯上 仿佛是白纸黑墨的天书 八千里路云和月 成群的迁徙和跋涉 从来没有被人类驯服 没有一匹身上的图案相同 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 书籍背后给你的图案 留块印迹 以显示其独一无二 人们称作条形码 羊皮筏子 往十只以上的羊皮里吹气 在每个汽包里面放盐,灌油 坐在上面漂流不敢幻想远方 黄河流了几千年 永远都只能顺流而下 就像你我流下的热泪 致
作者简介 朱以撒,现为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 有人来,到后院转了一圈,说有几棵树不见了。他说,上次来时左边墙角有一棵很大的朴树,右边墙角则是一棵很大的樟树。两树中间是正在开花的三棵黄槐。围墙上满是茂密多刺的三角梅,性野刺多。我惊讶他的记性,几年过去了,这是他第二次来。现在,朴树、樟树、黄槐都
明洪武十三年(1380)正月,丞相胡惟庸谋反案发。 朱元璋杀戮果决,仅此一狱,先后处死了三万多人,稍有牵涉,便满门抄斩,胡惟庸自不必说,就连归居养老多年的功臣领袖李善长,也受其株连被族诛。 浙江浦江,有个姓郑的乡绅家族,因与胡惟庸有过来往,也被列为逆党。落此劫数,王侯将相亦只能引颈受戮,平头百姓更是无话可说。阖族待死之际,却来了一道旨意,将其族长传入宫中。 “你家是感天动地的人家,些小有罪过
1 十余年前一个冬天,脚后跟忽现一道道细白裂纹,颇有紧绷感,手触之,粗麻一样质地,终于有一天,悉数皸裂。也没当回事,想起来时,涂点护手霜,直至患处裂开一道道猩红深口,宛如雏鸟嗷嗷待哺急迫张开的嘴,半夜痛醒。 网购一种硅胶套子,护住脚后跟,再套上棉袜,穿上鞋子,直立行走时,硅胶部位发出咕叽咕叽的微响,着实烦恼。 硅胶颇不透气,时刻替脚后跟感受到深深的室息。整日被硅胶捂住,渐起层层雾水,患处倒是
端午 时值端午,老家旁边的河流,随着季节变化,进入丰水期。一场又一场暴雨降至,洪流顺着山谷,咆哮而来,狂奔而去。大雨过去,溪流被驯服,清浅见底,缓缓地,一路穿过桃树、李树、梅树人家,穿过一丛芭蕉树林,穿过无数古老而滚烫的乱石,不断下坠。秋去冬来,溪流开始干枯,鱼虾消失,太阳晒着苍白的河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腥味儿。不经意间,山顶上积了雪,河床底下传来一脉泉水叮咚之声,如生命尽头希望的呼唤。 四周
编者按:是的青年画家,她的作品有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意境,带有细腻的文人情感和思考。她画画之余常记录一些游历和日常生活,这些文字清新自然,发乎心止于情。如果说人诗互证成立的话,那么绘画与文字也是互证的。我们特别将的文字与她的画作摘录于此,可以看到画作背后的文字,也可以看到文字背后的画作,它们是如何发生审美的化学反应。如此做,无疑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在外远行的日子,出离了日常既定轨迹,是一些特立独行的
步入中年,我常常醉心于涂抹花草文字来装点心情,因此我能循着文字把花踪清晰忆起。都说花能解语,这解的是生的绚烂,还是逝的静美?才子老树说:“此生只向花低头。”鸳鸯蝴蝶派的周瘦鹃也曾说过:“一生低首紫罗兰。”看来,爱花的人总有点花痴相。人与花之间是有默契的,大概就是彼此相看两不厌一—你开你的花,我发我的痴,用佛系心态和“花式微笑”,来应对这尘世间的鸡飞狗跳。 族中,有紫、白、红、翠四仙,唯独翠薇的芳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家乡的风大,以为整个世界都如此。是因为走出小镇读书才发现原来有的冬天是风平浪静的,有遮挡和避风港,人不用迎着风雨生存。 我们和风一起生活,习惯了让它刮起头发,将身上的衣服鼓吹得饱饱的,借着风力往前,有时也承担着它的阻力,于是这里的女人们飒爽纤瘦,身影皆是风的形状。 我们的岛在地图上看像一枚落单的鲸鱼,只有鲸鱼的一头连接着外面的通道,剩下的四面八方被海包围,也没什么山脉阻挡海风
阮宪铣的新诗集《一卷山海》出版了,这是一本以山海为主要题材的选本,而作为山海之滨“原住民”的诗人,驾驭此类场景必然得心应手,他和“到此一游”的观光客不一样,对于大海和山脉以及世代与山海相伴的乡民,会多出渐进式和积淀性的观察和书写深度。当然对福建山水的书写,由于写的人太多,要写出新意和特色,是不容易的。尤其是长年生活于此的诗人,早已从内心除却了最初的惊诧和激动,而力图以沉静和细节揭示深处的心跳和真相
“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计划”提出于2022年3月,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顺利收官的时代背景下,中国作家协会呼唤更多“以原创长篇小说形式聚焦新时代中国山乡天翻地覆的史诗性变革,多角度展现乡村时代变迁,生动讲述感天动地的山乡故事,塑造有血有肉的人民典型,为人民捧出带着晶莹露珠、散发泥土芳香的新时代文学精品”。我们不妨将在这一计划的思想引领下、将“山乡巨变”作为书写对象的小说称为“新时代山乡巨变小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