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我说到的凹陷和凸起早被人看到,并被多次说出。 我说出的不是新意。我希望它不再有新意。我希望我说出的陡峭不构成悬崖。但我无法说出泥土里还没有的根须。我重复的套话是许多年前的固执。我的命定依然是,我来过,我看见,我说出。 我看见无法想象的幻影拥有了实景。五颜六色的脑袋插着一样布料的旗帜。“我要和人不一样。”诉求的同质化和同质化的私人订制,比取消个体个性和种群种性的手还有效。批量生产的沙子诞
我不是一个风格化的诗人。 我没好好想过怎样为自己的写作确立准则,尤其年少的时候。 仅隐约觉得要写好,需有真家伙。这个真家伙要像小伙子一样浑身肌肉和力气,骨骼硬实,眼睛有亮度,血液里有钢和铁。近年来有些渐渐明晰的追求,但也仅仅是追求,是对自我的叮哼和敲打: 注意戏剧性张力对结构的支撑和强化。出手的作品,每一件都争取有必要的复杂、多向、多维和一定的难度系数。 把握好虚与实、古典与现代的微妙平衡
有一种普遍的诗的生成机制吗?或者,有一种特定的诗写规定吗?诗的起点如同诗的终点一样,总是漫簿无极以至于无迹可寻。事实上,诗写就是穿过形式、修辞层面的迷雾,探索语言如何承受存在之重;正因于此,诗才被赋予检验语言成色、容纳异质经验的使命;而统筹这一过程的正是一个写作者的诗学认知与书写能力。毋宁说,诗就是诗人作为“此在”(海德格尔语)进行自由开显的无数“踪迹”(德里达语)。 对而言,主体精神的理由就是
1 ▶ 365个石级,似一年的光阴。一锤一钎,打通了天堑道途。 石梯垂直。孤独与寂静同在。低头看到的,是晋陕的浩荡黄河;抬头见到的,是吕梁的土石崖坡。 东汉《三秦记》记载:“河津一名龙门,禹凿山开门,阔一里余,黄河自中流下,两岸不通车马。每逢春之际,有黄鲤鱼逆流而上,得过者便化为龙。” 太和二十一年盛夏,帝子西巡,攀山望大河,誓将山岭驯化。 那些年,天梯静立大河,众生抱紧理想:开掘、疏堵、
龙门山眺望 山顶桃花,春天的祈祷者,等待温柔季节里的一条河流 那一个更其鲜艳,更其先锋,灵动的时刻,它们,望见不朽的闪电伴随行走者的脚步。 一个人,一座山,一条大河,静着的飞行,动着的安静,光阴于耳畔扩大。 与来者和往者瞬间握手,一再说出红色,黄色,蔚蓝色…自然的营地,我与一切,生长着,在山的最高处。 在心灵的瞬间燃烧之中。 在白昼的优雅。 而前朝的脚印融化泥土,是的,桃花异常鲜美,
梯子崖:黄河天梯 不是错觉。我分明看见黄河沿天梯攀援而上!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但在龙门,它要登上绝顶,去俯瞰它流过的山川大地,去关注两岸的人间烟火。其情也殷殷,其意也切切。 似乎失去了在河床里奔腾的雷霆之势一向上,总比向前来得艰难,尤其是在这万仞峭壁之上。 365级石阶是凝固的波浪,是水的坚韧的骨头。 天梯蜿蜒。黄河,把它雕塑成巨龙的形象。 大禹脚印:永恒的印章 引子:
1 ▶ 龙门是一座山轰然断裂,敞开。两边岩层斑驳,闪亮。滚滚黄河从中而下。 风吹着,一种苍茫,一种撕裂的呐喊,一种四千年仍保留的固有的姿态。 龙门是遥远的星辰。我伸出手去够,却怎么也摸不到它梦的羽翼。 紫色的丁香,火红的桃花,开到了天边,开到了塞北江南。 大地是一幅轮廓,宁静而致远。 2 ▶ 龙门是时间拉开的帷幕,恢弘,锈蚀,却依然清晰,如一幅大气磅礴的剪影。 那个叫大禹的长者,飘逸、
1 ▶ 这是一个让人松动的词语,温度。 谁,把我变小了,掺人无比寒冷的坚冰,我没有一分力气,指向字里行间零碎的眉眼。 大河的末梢红光冲天,欲点燃交叉运行的日月。难道真是天上来的水?难道真要绝地而去,不卷起一个小小的我? 我覷了一眼,双崖削出铁刃,我忙缩回冰中,倒吸一口冷气。 但一艘船已驶入静脉,被美损伤的夕阳,汨汨倾吐出血,喂养了地表上的苍生。 偶尔,掌艇人一支歌,烤化了崖窝里小妹妹的心
1 ▶ 浮云飘过,河岸峭立。 从天上来的黄河水,大概是奔腾累了,咆哮累了,呐喊累了,在河津龙门平静下来,让长了千年万年的皱纹舒展开来… “大河静默,若一页页微皱的绿纸,叠加出深邃与神秘。” 鸟雀俯瞰。 大河安澜,躺在两山中间,像一条从旧书中拆下来的装订线, 像一根从古琴上断裂开来的老琴弦。 春风吹了又吹,试图拨动这根琴弦,奏响深藏的心语 黄河学着老祖母的腔调,用轻轻的叹息声省略掉心中埋
船过龙门,人如灰尘般退后,我听到了天般的大声。站在舷板上,能够看到无数个我在向前方张望水声是突出的,因为水流是天籁的倒影。水流是龙门星辰。无数滴水,是无数天籁的汇聚。 无数字迹,被潦草地涂写在大地上,形成直上直下的沟壑。 龙门是一个坚韧的立面。鱼群跳跃时,仙人梦中的河口洞开。 龙门接通的是我们在岁月里丢失的古今。因为只要不去往沧桑天地,我们便皆是红尘过客。 龙门提炼了世俗,赋予我们风雨交加
诗作散见于《诗刊》《星星》《散文诗》《北京文学》《解放军文艺》《儿童文学》《少年文艺》《作品》《青年作家》《飞天》《天津文学》《青海湖》《星火》《滇池》《满族文学》《都市》等刊物。 南郭寺 寺院的几株春秋古柏,用佝偻的身子,向寥廓的秋天,诉说 岁月的沧桑。 扫走黄昏的喧嚣后,寺里总算清静下来,守门人习惯在柏树下走几圈,也爱听鸟雀喳喳的叫声。 杜甫来南郭寺时,一场秋风已经撤离,落叶淹没他的麻
本名。1988年10月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6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现居。 篾匠 老篾匠大半辈子的生命,与大山结合成一只吐丝的蚕 “竹刀拿得起,不怕没柴米”。簸箕、箩筐、筛子、筲箕、竹篮、竹篓、晒席靠着竹篾品手艺,老篾匠撑起一方烟火。 从选材、破篾、编制、收口、上油,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篾匠日出而作时,晨光编织霞衣。 每日练着竹篾驯服术。他手里的竹
蓝房子 蜡笔摹写的太阳凝固在空中,再多一些线条,那些光就窸窣掉下来,布满往事阴郁的瓷器面具,她破碎的手语和围墙 七月,记忆里的海水应饱尝植被侵扰。鱼群游动的影子像日光下驳杂而繁芜的枝叶,一簇簇遮蔽着时间。而脉搏在水流声里更加清晰。 “该如何走入生命的蔚蓝?为了不满足,为了可期许的?”她打开夏天的手账本,在诗句里涂鸦吃语。用沾满黄油的手指拨弄碎头发,换上跳舞鞋,轻盈踢踏着离开房间。 未来的世
某个无人知晓的日子,熟悉的日光照常抵达,有时应当下着点儿雨或是阴天,气温通常有它自己的想法。 我一如从前地从清晨站立到黄昏,每个日子都极其相似,仿佛一幅名画被昼夜不停地重复描摹。 重复描摹的手指擦了攘画笔,不知是好是坏,但在重复描摹下,我渐渐理清了那幅画的所有脉络,直到构成画的一切要素都分毫不差。放下画笔,指尖留下的颜料却难以清洗,痕迹斑驳。 站立的我平静地站着,画已被描绘完全。等待界限突然
月落之前的信 今夜是十五,赏月的好时候,我独坐在一块矮石上。 柳枝轻抚大地,在我与天空的缝隙间营造意境;月光飞泻下来,洒在湖面,风一阵一阵把银圈吹散,又合到一起。 水中,一张空白的纸页就此铺开; 指尖,一封不期寄出的家书,正悄然跃动。 世间的草木匀速生长着,而我间歇地等候,使云朵离得更远。我已不是那个视阴郁为流行的孩子,我收起脆弱,留有余地地抒情。年少时踩碎的玻璃碎片,传达出另一种深意。
此地无山,有直入云霄的电视塔,它的伟岸与威严照耀大地,每一束华光都在书写新的奇迹。 闹市挤走了童年的原野。 风来时,再无惊起的飞鸟,也没有摇来晃去、像犯错孩子般的秸秆,建筑工地在蔓延,打桩机正代替树叶作响 人影,车影,楼影,有着雷同的质地,工业产物带来的愉悦比起纵酒行歌更具诱惑,也更加持久。 老人们去往更偏僻处闲聊,在楼房的罅隙中享受着凉爽。下班的男女已点好外卖,或许风中的扬尘是拒绝烹饪的
青瓦,石板,黑砖,木门,石墩,音律 从布依族祖先血液中流淌而来,在《好花红调》歌声中融入历代儿孙的前世今生。红玫瑰的火焰点燃夜晚篝火,刺梨花生长在裙摆与衣角,晚风加持下,跳起关于民族昌盛的布依舞蹈! 那是古老的村落,一切可观赏之物都是自然的馈赠、劳动的结晶。 黄昏色的天际,群鸟呼喊稻田上的祖父祖母 -弯腰、起身,夕阳也是如此。每一件湛蓝色的民族服饰都倾注了白昼里天空的纯朴爱意。 身体陷入老
清风解开我与桂花的距离。 这个季节,我们的遇见,仿佛是设计好的桥段,我将花香暂比爱情,小小的花蕾,藏了隆重的心思。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一树桂花轻易地代替夜里的繁星,王维的诗句被秋风多次解读,而我心中的隐喻,一个比一个深沉。 月光与黄糖最后加入酒杯,我想到远方却不写远方,任一树桂花的飘落穿透黄昏,杯中的月光与酒都变得微甜。 只是我不再提及辽阔的相思 摇曳的风是桂花的修饰,是不
蜻蜒点水 夏天的正午,一只蜻蜓在水面上迅疾掠过。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一圈细小的涟漪, 涟漪瞬间扩散又很快消失,阳光也跟着柔软起来。 “这样寂静的正午,总有什么在脱离真实,变得虚幻”。这是一个诗人设身处地的感受,此刻,我的心被这个句子拽住,灵魂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滑翔。 蜻蜓点水,一团黏稠的记忆被撕开一条口子,风来了,带着一丝水汽,晃动的荷叶先于风的到来恍然了一下。这光影,这水面上的舞者,让一潭驯
一▶ 从鸟鸣中醒来。此刻,天星洲上,我发现它们一滴滴,不比日子小。一串串,像欢乐一样圆。让芦花,一柔软,就成了雪。 便有,远天深如海。 二 ▶与山的千年拔河赛中,湖,从来没有输过。不露声色中,山拼尽膂力坚守,但手中绳索还是一节节滑脱。比如,雪峰与洞庭。资水,沅水,还可以加上澧水,就是它们之间的绳索。天地,直如弦。船一一行驶在松澧河道上。此刻,我在洞庭西南。 不远处,那一根巨绳,是一线沅水。前
黄土坡 葳蕤的草木,严严实实地,也是理直气壮地,把这黄土坡村,包围了起来。可能是牛羊的缘故,一条小径,就此劈成, 按村里人说法,那是天空的闪电,天上的神鹰,专门为山里人,开出的道路。引领着整个大山,围绕着小径转悠的,便是黄土坡村,新来的村官小李子。 黎明即起,从县城出发,去黄土坡村。需要翻三座大山,趟四次水,过五座桥,走二十里山路,绕开烂泥河那冒出人多高的水草,人才到村口,天就已擦黑。 初
无人喝彩的夜晚,卡夫卡脸上的笑,如此僵硬。他用全身心投人文字,书写着世间的悲欢离合。我与他,保持着距离,彼此气馁,却成就了他的名声。 我为他备好彩色的房间,期待那只归来的鸟。它们的道路,贴近地面,但路,终究是为了行走。 我的前世与未来,无人喝彩,孤独作伴。在最理想的地方,灯下共笔,我们描绘着狮身人面的怪物。松子们在尘世中混迹,与我论剑,品味酒的韵味。 我虽不识色彩,却用悲情分辨万物。音乐流淌
一生中,该需要多少只耳朵,才能寄放你的悲伤 打开一扇窗:记得,或者忘记 我们真正能够相聚的时光,能有多少? 来的与去的,进门的和出门的,过去的与未来的,我的与你的,昨天的与今天的,美丽的与丑陋的,干净的和污浊的,沉默的与喧嚣的,一切多么陌生又熟悉。 口琴声声,仿佛一只旧杯子盛满孤独 今夜,谁在一个人沉醉? 捡拾的每一节柴禾,都将化成灰烬 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尘埃。打开窗子,你要安静些,
新石器时代的日月,辉映锤子子饱蘸风雪的锐利,雕琢着流年的风云。青铜时代的星海,掀起锲而不舍的波澜,推动铁器时代循序演进。石火光阴跨越秦汉,辰宿列张走向唐宋,阴阳相薄迈入元明清。 一幅线条粗犷、内涵丰盈、横贯东西的画卷,在阴山的腹部徐徐展开。匈奴、敕勒、突厥、党项、蒙古族一个个游牧民族的生活图景和峥嵘岁月,从远古的密码中逐一走来。 神态悠闲的牛羊,咀嚼着辽阔与葱茏;一列出征的驼队,载 着戎装裹身
百年的月光浸泡着梨园 那些皴裂的树皮里,仍能榨出光绪年间的风声。古姓男子栽下的第一株梨树,如今已长成会开花的纪念文字。 四月,雪白的誓言压弯枝头。 每朵梨花都是未拆封的驿站文书,记载着关东路上一串串消逝的脚印。有果农妇在树下捡拾花瓣,她的蓝布头巾,恰似当年山东姑娘包袱皮的颜色。 最老的梨树依然硕果累累,尽管树空了心,树洞里却仍住着会讲故事的猫头鹰。它说某年暴雪,满园梨花在一夜间集体转向南方
喜欢仰望的人,心在高处。 即使面对一只蚂蚁,也喜欢平视。目光肩并肩,至少拥有了同样的角度,靠近所见所闻,靠近思想的纤细一我们都是在大地上行走的生命,期待时光澄澈的照耀 由低向上一更大的世界,无穷无尽,无终无止。 山背后,一定有加重的蔚蓝,有更矫健的雄鹰 草木在低处,土地在低处,流水也在,呼唤和清醒也在。 我们都在。 没有翅膀的搀扶,没有台阶可以站立,看似那么好的高处,布满伤痕累累的胆战
三 ▶ 从立象尽意到哲思命意的深化 王幅明的散文诗,托物兴词,立象尽意,依情起兴,命意高远。散文诗既然是诗,就免不了以充满象征与隐喻、能指与所指的意象符号,去组接诗人主观情意与客观对象的复合体,进而生动地指向某种特定的情与理,渗透深层的历史、文化意识和精神、生命意识,心含造化,言拟万象,物以貌求,理以心应,抉发其思想的精微,最终抵达诗化的思或深永的哲思命意。诗人在谈到优秀散文诗的特征时指出:“那
解读风暴瓶① 风暴期间,我在瓶子里建造了船。这是一门我爸爸从临终的床上传下来的技艺,那时,尽管他的心思在圣诞岛②海岸废弃的旅馆当中赤着足漫游,但他的手却稳定得像无法撤销的命令。他告诉我,诀窍多半不在于木板和索具,而在于选择理想的船员,因为在事业上极有抱负的人很快就会感到陷入困境,同时,底舱中一只运气十足的老鼠就可以断送航程。到了此时,他只喝健怡可乐了,我会让他挺直地坐起来放松,他那小小身躯沉
诺布朗杰,甘肃甘南人,1989年出生。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南州作家协会副主席。荣获第五届、第六届甘肃黄河文学奖。两次入围“红高粱诗歌奖”。参加第四届《中国诗歌》“新发现”诗歌夏令营活动,2018年9月,参加第八次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文学作品发表在《诗刊》《飞天》《特区文学》《江南诗》《翠苑》等杂志。著有诗集《蓝经幡》《我要写的勒阿越来越少了》《拾句集》。 题记:愿我的叹息,给予你思考,给予你
禄晓凤,1984年出生于甘肃省临潭县。。在《文艺报》《诗刊》《散文诗》《星星·散文诗》等报刊发表作品300余篇。出版散文诗集《牧云时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曾获《星星》诗刊“最美中国”主题征文活动优秀奖等奖项。 1 ▶ 洮州花儿的内核中,藏着一颗“和”字。 花儿,是汉、回、藏、土等多民族共同喜爱的艺术形式,在传唱中共同勾画出一个同心圆—— 藏族小伙摘下狐皮帽,用汉调唱:“青石头崖上的药水泉,
杨延平,甘肃卓尼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散文诗》《星星·散文诗》《飞天》等刊物,入选《中国散文诗一百年大系》《甘南60年诗歌精选》等多种选集。 夏至的风从大嘎坪跑过,没有人记得这阵风指向明确,更没有人记得这阵风里,又有了多少苍老的岁月。 身高出众的醉马草孕穗开花,体格柔韧的垂穗披碱草,倾心喂养毛茸茸的儿女,在没有秋分之前是不那么谦虚地略低着头,少年一样自信地站立着,仿佛在叙说青春岁月
黑小白,原名 王振华。甘肃临潭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诗刊》《星星》《中国校园文学》《飞天》《延河》等刊物,并人选多种选本。出版《黑白之间》《黑与白》等诗集。 美仁草原 不止一次路过,但终究没有留下来。 留在美仁草原上的,只有风。 每个匆匆而来的人,任大风吹满衣襟,怀揣悲凉,却依旧向往阳光 在离云朵最近的山坡上坐下来,牛羊就在四周,风也在四周。所有的青草抱团取暖,无数草甸像绿波在
花盛,甘肃甘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文艺创作传播中心首届签约作家。入选第四届甘肃“诗歌八骏”。出版诗集《诗选:低处的春天》《那些云朵》《转身》、散文诗集《缓慢老去的冬天》、散文集《党家磨》等多种著作。 蟋蟀 寒霜提前抵达。迎着冷空气,父亲把最后一袋土豆背回地窖 而你还在风中,不知疲惫地吟唱,像母亲生前马不停蹄地一边劳作,一边哼唱着花儿。 我从小城的缝隙里抽身返回,像祛除了一块心病。在
唐亚琼,甘肃甘南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25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第18届全国散文诗笔会代表。著有诗集《诗选》。 野棉花 成片的野棉花,生长于金色的山谷,像一场无声的大雪铺盖下来,人间,顿时洁白,顿时温暖。 向阳的山坡上,她们驻足、观望、歌唱,无限留恋又满怀希望,在风中努力摆动身子。 把轻轻的寂寞抖落下来,那寂寞与生完孩子的母亲一样多,撒满了山坡。 当风再次吹过来,众多人
扎西才让,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理事。入选第二届甘肃“诗歌八骏”。作品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诗探索·中国红高梁诗歌奖、甘肃省敦煌文艺奖、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等奖项。已出版散文诗集《在甘南》及诗集《桑多镇》《甘南志》《大夏河畔》《年度诗选》等著作。 香浪节景象 节日开始了,你们把帐篷安置于草地。 白色、黑色、彩色的帐幕,如雨后的蘑菇群,被肉类、饮料和酒杯左右了的时间,就这样在空旷
薛贞,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星星》《散文诗》《诗选刊》《扬子江诗刊》《绿风》《飞天》等杂志发表大量作品,出版诗集《在甘南》(合著)。 正午时分,久违的阳光破窗而入,整个窗户被涂上一层金色的奶油,闪闪发亮 房间里顿时注入一股阳刚之气,空气里满是热烈的呼吸。 阳台上,一大排洗净的衣服和阳光一一拥抱。 孩子们的白色T恤和花裙子,像新开的花朵随风摇曳,花瓣间飘散着如丝如缕的淡淡清香。
牧风,原名赵凌宏。甘肃甘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鲁迅文学院第22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曾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少数民族文学奖、2021年度“中国十佳散文诗人”、甘肃省第六届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等奖项。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大量新诗、散文诗、散文作品,出版散文诗集4部、诗集1部。 水磨群 在迭部多儿乡的一个藏寨旁,我被眼前一排排古老的水磨群瞬
阿垅,原名王卫东。1970年4月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甘南书简》《麝香》。现居甘南迭部。 消息 荞麦花落了。 落在眼前和落在心底的,有什么不同? 比一封哽咽的书信,落得自然 比一个从远方回来的人,落得更加悄无声息。 在岔路口拽住的衣袖,遮掩不住那么多见风就流泪的眼睛。 土豆歌 一冬荒寂,持一把铁锹,将泥土翻得松软。 翻到春雷苏醒,蝶蛹蠕动,翻出微雨送暖,六七成的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