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甜蜜的话语床听见过,多少悲伤的话语床听见过。床参与了喜庆,也见证了悲凉。 ——题记 一 红是床最喜庆的颜色。 床是爱神的巢,筑巢的是男人,也是女人。佳期拟定,天作之合。一张新床迎新人,床单是红的,被套是红的,枕头是红的,靠枕是红的,连床头后面贴着的“麒麟到此”也是用红纸书写的。坐在床头披着红盖头的女人一身红装,微微低着的红盖头里,是一张羞涩的红脸。 床用四条粗壮的腿柱子托举起这个巨大
微山湖的水鸟 1 每每看见微山湖的水鸟,无论是白鹭、翠鸟、白鹡鸰、黑鹳、红嘴鸥,是鸳鸯、雉鸡、红嘴相思鸟、灰掠鸟,还是大雁、天鹅、白鹳、丹顶鹤,等等,我都无比亲切,就像看到儿时的玩伴,就像遇到久别的亲人。 可是,斗转星移,随着时代的变迁,环境的巨变,很多年,很多鸟,在我眼前一度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人揪心与伤感。 直到最近几年,它们才陆续回归、陆续出现,真的成为久别重逢的“亲眷”。 我把微山
我在挑水的时候,看到十米开外划来一只小船。船上站着一个渔夫,他手里的长竹竿伸进水里,船慢悠悠地向河道中央驶去。我不得不加快舀水的速度,我得赶紧把水挑回家,然后跑去告诉阿冬,又有渔夫准备药虾了。 一推开阿冬的家门,我就急促地表达着有人准备药虾的事儿。她冲进厨房,两只手提着两个水桶,示意我快走。 我们沿着河边的小坡飞快地跑着,桶梁和水发出“咣啷咣啷”的响声。此时的渔夫在解开水泥袋口,我和阿冬相视一
她穿越黑暗的地下河,停在一处洞口。 哇,好美的河流。 母亲果真没有骗她。这条河流美丽极了,像一颗珍珠,闪闪发光。 她是一尾鱼,出生的地方,身后的地下河,与眼前这条河流相比,实在过于窄小,应该说是一条地下阴沟。不但空间窄小,那里还只有一种颜色。 黑色,母亲告诉她。暗黑,是她故乡的底色。但母亲说,她是一尾鱼,有水有食物就能好好长大,其他都不重要。 她每天在地下河水里游来荡去,捕食,玩耍,无忧
我姥家那个村最早叫西幺台子,后来改了名,叫文奎村。 “一个村咋有俩名儿?”小时候,我就问过母亲。她说是为了纪念土改时牺牲的革命烈士邓文奎,至于西幺台子的来历她也说不清。不过,爱讲故事的姥爷给我说过邓文奎的事儿:邓文奎到咱这疙瘩领导农民搞土地改革,就住在后街老李家。那年,刚刚过年才不几天,村里的恶霸地主勾结那帮可恨的土匪,绑架了邓文奎,后来…… 他牺牲了……牺牲在咱这屯往西走……那个四台子屯北沙
那年春早,我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睡眼向窗外探望,想必街衢染白,雪压春花,松挺且直,银装素裹。 天大亮后,天地间风平浪静,淘气的璇花折腾累了,像孩子般安静地躺在一起,赤身裸体地睡着了。雪地似一本装帧齐整的书,有未曾开封过的美,积攒着一地的冰清玉洁。于是,我索性躺下来,顺手拿起手机,划拉开微信中的视频号,陈慧娴演唱的《飘雪》倏然就升了起来,人们在绵软而深情的歌声里滑雪、打雪仗、追逐、嬉戏、说笑……
章弘来到巨野任知县的第二年,即1701 年,便奉旨修金山。 金山是西施曾经养蚕浣纱织锦的地方,是大野泽和菏泽唯一的山,再赋以优美的传说,在百姓眼里相当神圣!章弘按泰山格局来修,从西而入,有小红门、中天门、小天街、南天门,北面还有泰山祠、王母阁,另外还有文昌阁、三圣殿、魁星楼、牛王庙、戏楼、玉兔洞、圣母泉等景观,皆是依山布置,起伏有致。一俟修成,游客、商贾、官宦便慕名而来,朝拜的、祈愿的、观光的络
窗外,远山寂寂,竹叶沙沙,笑语阵阵。室内,有一种气息沉沉郁郁的,几乎令人窒息。这是一种忧郁的味道,我知道这忧郁来自我心里。因为,这是我们结婚以后,第一次离开你。 这是一个新开发的景点,馆舍栉比,竹林遍野,环境清雅,游人极盛。但此时,我的心早空了,魂也像是出了窍。亲爱的,你知道吗?你才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啊!没有你在我身边,这个有着美丽的名字——“翡翠山庄”的地方,完全没有了它在久居平原的人眼里应该
长街的骑楼下,一盏盏红灯笼高高悬挂,摊位上待售的春联、福字红纸,喜庆着沿街的店面……从泉州新门街走到中山路,人流比平时稠了许多。 满街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渐行渐近的团圆脚步声,让我想起了浙中的父母。年轻时远嫁泉州,什么都不畏惧,如今人到中年,父母也迈入耄耋之年。“每逢佳节倍思亲”,忍不住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妈妈,女儿想您了。我最近腰疼,您和爸爸身体还好吧?”话音一落我就后悔了,后悔将腰疼告诉妈妈
那天,两个孩子放学后,我和他聊了起来,他问我,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二手传真机。然后,我问他,为什么不买新的传真机。他说,旧电器便宜,坏了也不觉得浪费。我用它申请一个康复训练背心的专利,如果申请成功,就找投资商合作,来办一家生产健身器材的工厂。他一边讲一边去冰箱拿冰激凌。 他是这样一位有想法的老师。难怪孩子的姥姥看完他的简历说,这位外教肚里蛮有墨水的。 我和他并不熟悉。一位家长把他的简历发过来,反
中秋节的前两个星期,杨爷爷病逝了,享年93 岁。 杨爷爷出生于1930 年,他的父母在老城的东门街上靠卖自制糕点、炸洋芋为生,养活他们兄妹五人。他是家里的长子,只上过三年学就辍学在家帮助父母打理生意。十七岁那年,杨爷爷报名参军,跟着部队南征北战,经历多次战役。1950 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杨爷爷所在的部队奉命开赴朝鲜战场。战争胜利后,杨爷爷回到故乡,投入到家乡的建设中来,多次参加地方铁路
海燕的父母是云禄村最早一批外出务工的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像大多数村民一样留在这片土地上,而是离乡背井跑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去谋生,有人说是海燕的舅舅在外面发了财,也带着海燕的父母出去发财了;也有人说海燕母亲一连生了两个女娃,为了生个男娃,出去躲计划生育了。 我和海燕自小一起长大,两家都住在河边,按我家的位置来算,我家住在上游,她家住在下游,相隔五六分钟的路程。我们在村里的小学校上同一个班,由于身
一个男人的完整人生,是从他拥有生命中的另一半开始的。 上世纪90 年代末那个冬季,我在县工业集镇落鹭嘴,打一份文化工谋生。由于早些年的颠沛流离,加之痴迷于作家梦,导致家庭婚变,心境始终如严冬一般肃杀苍凉。其时,一个叫“艾兰”的名字刻入了记忆,听说她在集镇的县棉纺厂上运转班,离异三年了。可谓和我同“运”相怜!于是就有热心人,打算在我俩之间牵根红线,那人还戏曰:“只要瞧一眼她那头长发,你准会乐意的。
上世纪60 年代,很多的人家还没有从温饱中挣脱出来。而我,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了,母亲的肚子更瘪了。此后,弟妹又相继出生,让这架元气不足的独轮车在泥泞中行进更加艰难,需要消耗父亲——这个推车人更多的体力。为了确保父亲能够将载有一家人的这架独轮车推动起来,母亲规定,父亲一人三餐吃干饭,其他人早、中两顿喝粥。晚上,因为怕尿床,后来改让我们兄妹吃一顿干饭。这一决策,最不乐意的是弟弟,他是
今年中秋节,我决心接母亲回一趟家。 半夜凌晨三点,我便出了门,轻手轻脚走过大道,拐上江堤。天上的星月特别大、特别亮,沅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诉说。当我的心与大地相碰撞,我呼吸到万物悠远的气息,所有生命都在奔向自己喜欢的生命。而母亲,则跟着山脉、树林和寂寥的晚风,带着令我感激并且泪流满面的力量,来了。 明月松冈,清风大江,亘古以来便如此完美契合。依稀浮动的晨鸟之鸣,让我隐约体会到幸福的真实存在。
三峡石 去葛洲坝采石场一直是大伯的梦想,愈是年老,愈是怀想那个山旮旯,屈指算来,那段激昂的时光已过去五十多年了。 去年初,身体一直健康的大伯在一个清晨感到手软脚绵,身体无力,咳嗽不停。原以为服用几粒感冒药就能解决问题,可连续服药一个月后,也不见好转,只好听从两个儿子的安排,搭车去了县城的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在农业学大寨时的夜校班脱盲的大伯,看到了肿瘤科的牌子后,从两个儿子刻意的笑容与闪烁其词的
我喜欢早起,推窗便可见到博格达峰雪山。晨光乍现的一瞬间,柔光抚摸着大地万物,也抚摸着我。 米东,地处天山北麓丝绸之路北道,境内有唐朝路、下沙河故城、黑沟驿站、突厥墓群、塞人岩画等众多历史文化遗迹。我偏偏又是热爱历史和方志的人,休息的日子,一个人或与友人挨着跑了不止一遍。 就拿小沙河故城来说,我最初是上中学时候跑去城墙上玩儿,跟男同学打赌一定可以找到铜钱或者陶片。住在故城附近的马俊说,他早几年见
穿过舟山定海小沙街道庙桥村“三毛故里”牌坊,步入三毛公园,让人一眼难忘的就是“骑在自行车上的三毛”雕塑。她微笑着,在斑斓的花海中,在如诗的田园里,是最美的那一朵——你看她,如花在野。 1989 年4 月20 日,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踏上舟山定海的土地。4 月22 日,她来到小沙陈家村祭祖。近乡情怯,在故乡的这几天,三毛的心情可谓悲喜交织。她曾骑着一辆自行车在田野中尽情游荡,并留下了一张珍贵的骑车照
在最美的川藏高速路上,车子平稳地行驶着。 大概傍晚时分,一面如刀削般的峭壁出现在我们眼前。导游说,神奇的卡定沟到了。 卡定沟也称之为嘎定沟,藏语为“天上人间”之意。我被一幅又一幅深情的山水画深深吸引:沟底溪水潺潺、游鱼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畅快地游来游去。山道两旁,翠竹郁郁葱葱,一阵微风拂过,仿佛凤尾温柔扇动。来到上游,只见两岸山高崖陡,苍松巨柏扎根在石缝之中。倏地,耳畔传来飞流撞击山体的隆隆声,只
我喜欢山中的夜,喜欢它的静谧,喜欢夜色中不知从哪个门缝里挤出的微弱的灯光,喜欢漆黑夜空中的满天星斗。曾经梦想着,在漆黑的夜晚,与喜欢的人在一起,静静地看天,辨析星星们的窃窃私语,同时也让人间有心碰心、心印心。但我也害怕山中的夜,害怕它的漆黑,害怕黑夜中突然发出的异响,害怕一切的陌生。尽管如此,心里还是会时不时地萌发到山里居住的念想,并想方设法让念想变成现实。 晚饭后,几个人相约,走进夜色里,去感
一 早上,八点七分,接到满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要考察平洛古城遗址,我刚开始考虑到村上还有工作,去不了,后来,又想到机会难得,赶快收拾好之后,开车去毛坝。他们还没有来,在等的时候,顺便吃了一碗牛肉面,面吃完了,他们还没有来,遂独自开车向平洛驶去。半路上,接到满老师的电话,他们已经从高速路上直接到达平洛了,问我这会儿在哪儿,我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们说在路边等我。 几分钟后,与他们会合,将车停
冬日,善良的天使翱翔到黑龙江上空时,快意地抖动了几下美丽的翅膀,画出几道优雅的弧线,于是广袤无垠的黑土地,转瞬之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粉漆玉砌的童话世界。 世人尽知,黑龙江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得让人闻而却步;而黑龙江的冬天又特别的美,美得让人羡慕;黑龙江的雪格外的纯洁,纯洁得像天使的羽毛飘进着千家万户;黑龙江的冬天让天使的羽毛装扮得分外的妖娆,妖娆得让人嫉妒。 上个世纪80 年代伊始,一曲由王德作词
今天,是家长接孩子回家的日子。 第二节还没下课,肖洋的爸爸就来了,并且直接走进了教室。我正在批改作业,孩子们正在读书,希望他看一眼肖洋就出去等着,不要影响其他孩子的情绪。可是他竟长篇大论地说开了:“我来的时候下暴雨了,好家伙,房子都给冲倒了。风大得很,这么粗的树连根都给拔掉了。”说着,肖洋的爸爸用胳膊比着树有多粗。“电线杆子也给拔掉了,鸡也给风刮跑了!风从泰山来!”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我不但惊诧
在我们苏北水乡,河沟里长满了各种水草,其中就有菱。 菱花谢了,便沉入水中孕育果实,初秋开始结角成熟。菱角的果实为坚果,垂生于密叶之下的水中,须全株拿起来倒翻,才能采摘,又称“水中落花生”。李白有一首《秋浦歌》描写的是夜色里的江南水乡,两情缱绻的青年男女踏歌采菱的浪漫情景:“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采菱看似浪漫,实则艰辛,它是技术活儿,且不说这三伏天有多晒,采菱人既要掌握
说是远行,其实是父亲带着我,划着小木船,到离家不足十公里的小集镇去购买篾制的渔具。 父亲划着桨,我坐在与船头相邻的或左或右的船舷上,左边右边地看着水里的景致。鱼儿游啊游的,水草飘啊飘的,云朵在行走中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态直至消散。那时的我一度以为,云朵是水里的事物。还有那些宛若精灵的涟漪,用不大不小的动静,牵引着我充满新鲜感的目光。我看到了河流两岸的树木,树木里时隐时现的村落。 一年又一年
六月六,看谷秀。眼下,谷苗正是旺年,整齐地排列,身姿挺拔,宛如绿色的士兵。一方方,一块块,没有规则地镶嵌在绿野之中。 谷子花开了,小小的,或黄,或淡黄,或黄绿,淡雅而清新。每一朵花小巧玲珑,微微向外弯曲,花瓣上有细腻的纹理,花蕊纤细而娇嫩,顶端戴着淡淡的黄色花粉。它们簇拥在一起,形成花穗,狼尾巴似的花穗紧挨着,时而挺立不动,宛如绅士;时而摇头晃脑,一副扬扬自得的神态;时而相互亲吻,仿佛一对恋人。
母校在哪里? 三十多年了,早已在我的记忆里渐行渐远,由清晰到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相王大桥,淮北市高新区的地标。申能平山电厂,高耸云端的冷却塔。京信电子,鳞次栉比的厂房…… 凌晨一点了,我还发疯似的打捞记忆的碎片。 那是1981 年秋天,小脚奶奶带我去报名,我家距离学校很近,几分钟的路程,如果没有土坯垛成的围墙,也就是几步之遥。我背着三姐淘汰下来的军绿色书包,父亲又紧张地问我几遍:“7 加3 是
那夜,窗外的月亮刚刚露面,薄薄的云儿笼罩其上。 茶是乌龙,茶香在杯中游走,散发出浓郁而独特的味道。细细品一口,满口的香醇、淡雅和醇厚感涌上心头。而此茶更是寓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深厚和内涵。 在这一刻的静谧中,我回想起那些年少时光,那些与朋友相聚的日子,那些与家人共度的时光。我闭上眼睛,让思绪飘向远方。那时的我,曾与朋友在校园里追逐嬉戏;曾与家人围坐在火炉旁,享受团聚的温暖。如今,虽然岁月已逝,但
那年冬天,放寒假了。 经常听到父母偷偷盘算事儿:“快年根了,老大的裤子不能再穿了,老二的棉袄得换棉花了,老三个子长了、裤腿短,得买新的了。还得买几斤鱼、肉吧……”听着这样的絮叨,感觉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庄户人家哪有什么积蓄?最后,父母商定把埋在南墙根下雪地里的香菜拉到城里卖了,来置办年货。 腊月二十六晚上,父亲赶集回来,接着装满一平板车香菜去济南卖。由于路途近百里远,担心父亲一人拉车太累
我叫李小亮,我是一只流浪猫生的孩子。可那又怎样? 别看我是流浪猫的孩子,可我现在有个幸福的家,还有个超级超级宠爱我的妈妈。想想看,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妈妈该是何等的凄惨?要不人们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呢。回想这一年多,在妈妈的呵护下,我从一个懵懂的小屁孩儿长成现在的英俊少年,这中间不知淘了多少气,给妈妈找了多少麻烦,可是妈妈都无怨无悔地爱着我,宠着我,伙计们,我是不是很幸福?你们是不是跟我一样有幸福的
“出蛟了,真的出蛟了。”95 岁的阿春心有余悸地说。 阿春是我嫂子的父亲,回头想想在他的一生中,还没遇见过这么大的洪水。 我嫂子一边清理着自家屋子里的泥沙,一边回忆着跟我说:“吓死人了,眼看着翻洪浆水从对面溪流滚滚而来,漫过了溪滩,淹没了道路,转眼到了家门口。”她呼喊着我哥,我哥却不在。家里还有一个95 岁的父亲和一个仅仅7 岁的外甥,她心急如焚。她听见许多邻居也在纷纷惊呼,这些呼唤声连同暴雨
想起来,就会情不自禁地馋涎欲滴。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恭喜添丁啦!”大人们纷纷向主人道喜。生男孩儿也好,生女孩儿也罢,出生都要“报生”。我们这里是十一日或十四日的时候“ 报生”,要向亲家报,也得向祠堂的先祖和村里庙宇的境主报,称为“做十一大”或“做十四大”。“大”的寓意是“胖胖大”,祈愿孩子健康成长,所以也叫“生囝饭”。满月宴时,这饭得头道上,又叫“满月饭”。 做熠饭是一项技术活儿
我的脚步曾多次叩响东湖磨山的梅园,渴望一场盛大的花事装点视线的贫瘠。而每次造访,不是尚未吐蕊便是花期已逝,梅园黛黑的紧闭的门扉,让雪映红梅的雅韵成了憾事。 踏雪寻梅成了我多年的夙愿。 小城的这个冬天,无雪。春节期间迎来了立春。我因回乡赴一场婚宴,在那个与学友相聚的喧闹午后,一声邀约,一行人奔赴泰和园。 碑、亭、纪念廊、纪念墙、烈士事迹陈列馆,建筑恢宏,庄严肃穆——泰和园原来是通山县近年建起的
中秋时节,夜半,倘若你站在田埂上或是沟渠旁,听到唰唰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可能是螃蟹上岸来了。这时候,悄悄地走过去,只需一盏马灯或一只手电筒就可以得到心仪的螃蟹。 湿地河蟹个头儿并不特别大,但用手掂量掂量,个个饱满实沉。螃蟹在传统的蒸煮基础上,创新了具有地域特色的烤、炖、煎、炸、酱、卤、醉、烧等烹饪方法,将食蟹文化发挥得淋漓尽致。熟了的蟹香浓、野味俱足,尤其那种盐碱地独特的味道。 说到吃蟹,我的
秋来叶落凝成思,滴滴情泪谁人知。然而秋天,雁阵南归,落日薄霞,每当瑟瑟秋风掠去片片秋叶,斑斓辉煌的底色浸染了心情,总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哀婉的愁绪袭上心头。 很久没有动笔了,每当吟唱起李煜的“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桂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时,我又想起了曾经一起采风的各位作家,在这其中的你可曾知晓,我的思绪默默疯长,美好的画面一幕一幕在回放,有个人在默默地
在西藏的一座山下,有一泓汩汩流淌的清泉,一个漂亮的姑娘,回眸一笑,背起水就走——这个梦李想做了无数次,从高中做到大学。他一次次喊,一次次失望地醒来。 他在网上查过资料,知道西藏有个县叫琼结县,那里是吐蕃古都,有几十座藏王墓,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都长眠在那里。 山上有个宫殿遗址叫青瓦达孜宫,山脚下曾经有一口泉叫嘎泉。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还没有找到工作,他索性买了一张机票到琼结去看看。 “太像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还在读小学二年级吧,就有人说过我是一个容易发呆神游的人。这的确是个事实,我坦然接受——尽管幻想这种行为没有任何的产出值,既不能让我多还两个月的房贷,也不能让我减少两公斤的脂肪,对于现实的生活毫无帮助,而且可能还会让我错过一些关键的资讯,但是我还是乐在其中。 因为幻想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还是个人心灵的放松,能够让人在忙碌的现实生活中得到喘息,仿佛干枯的植物获
姑姥爷老家是南阳的,只因家境贫寒,推个货郎摊的车子,辗转流落到村子里。 姑姥姥只有姊妹两人,姐姐嫁到隔壁的村子,就剩下她这个老生的女儿。村里有热心的人,见姑姥爷为人勤劳能干,善良温和,就撮合他入赘到姑姥姥家。 却不料,结婚十来年,姑姥姥一直未能生养。恰好桂花父母双亡,由同村的姑姑做主,送给了未生育的姑姥姥。按常理来说,无儿无女的,老天爷送来这么个漂亮的闺女,姑姥姥应该呵护有加才是。却不知姑姥姥
与某友小酌,三杯入口,即面如桃花,似酒已上头。友突然问:“听说你在学画?”我点头补充道:“年前都开始了。”友顿时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直说吧,你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为啥去学画?没想想你几岁?” 话多难听呀,但他就是个说话噎死人的家伙。 次日酒醒,又想起昨晚的对话,觉得老友亦有几分道理。我自小爱看小说,想成为作家,当知青时便拜名作家乔典运为师,三四十年来,俯首拼命,终于陆续出版小说散文集九部
1962 年,我的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村办小学去教书,23 岁的我成了山区的一名民办教师。 那个村庄离我家步行要两个多小时。于是,我住在村民的家里,村民也是非常善良淳朴的,没有收我的租金。每个星期天下午,我就带上一小袋米和一小袋的番薯丝晒的干儿,再加上一个牙杯的咸菜。第二天一直到星期六去给十几个孩子上课。这个村里当时有十来个孩子需要读书,但是年龄有大有小,我就按年龄把他们分成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
雨淅淅沥沥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望着窗外的雨,我的眼睛潮湿了。天堂里的父亲母亲,儿子想您了。 我的父亲毕业于淮阳师范学校,教了一辈子初中语文课。母亲于开封女子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一生。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四人拉扯大,并把其中三个送进了大学校门。现在想想,父母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一年麦收季节,我们晒了一场的麦秧子,轮到拖拉机给我家打场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教英语的许老师
一早,送妻子去学习。到达目的地后,习惯性地,掉头,转向,直奔康乐街菜市场。在二宝蔬菜配送店门口,和二宝两口子打过招呼,兀自挑起蔬菜来。 “一份?二份?”“不用两份了。” “住这边,还是住那边?”“不用了,现在不用了,老人都走了。” 一股悲怆骤然涌上心头。二宝两口子,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多余的话,没有表面的客套和安慰。都有这个过程的。“你可瘦多了。”“你也瘦了。” 称完菜,付
小镇火车站对面有一家饺子馆,每次乘坐火车我都会在这里吃饺子,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经营饺子馆的青年夫妇也已年近花甲。 我第一次走进这家饺子馆时,那天是冬至,饺子馆生意异常火爆,由于没有座位,有的客人干脆找个角落,端着盘子站着吃。 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年轻人,服务员询问我是否可以拼桌,我点头表示同意,服务员又征求了那两个年轻人的意见,得到默许后便为我拿来了餐具,我坐下了。隔着窗户,我看见一男一女两个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很早读到毛主席这首离乡求学的明志诗,我就产生了“到韶山去”的冲动。 终于,我们于一个春日清早,驱车来到韶山,参观了毛主席铜像广场和故居。 在毛主席铜像广场上,人群涌动。只见毛主席铜像雄伟壮观,基座正面有江泽民同志题写的“毛泽东同志”几个金色大字;站立在基座上方的毛主席铜像,身穿中山装,左胸前挂着“主席”证,站姿端庄,手握文稿,
我从“农村”这个原点出发,一路辗转,最终又回到了农村这个原点。 父亲看我升学无望,就拼着老命给我盖了三间青砖小瓦房,房子才刚刚盖好,说媒的人就脚跟脚地跑来了,说的是自己的表妹,高中毕业,聪明伶俐,知书达礼。经过长达四年的马拉松式的恋爱,她终于成了我的妻。 就在妻过门的第二年,女儿诞生了。妻就把“吃喜面”时亲戚爷儿们送来的鸡蛋拾掇拾掇,留下一小部分够“坐月子”吃的,其余大部分都卖了,卖了二百多块
在沟渠边,人们时常能见到一种枝干虬曲、旁枝横溢的树,我们叫它楮树。 楮树在寂寞里等着春天。等,分明是一门打坐的慢功,阳光绿意,需慢慢修来。由此,楮树叶形俗常,干少挺举,缺少了张扬的底气,风来,抖一抖疲惫的枝干,阳光一照,暖一暖薄凉的心神。扶漫的团绿,散落在坡野寂寞里,滋养出楮树们谦和的性情。 一个暮夏时节里,爷爷拿出两根细细的楮条说,照这样的,我们砍楮条去。幸福河岸边,拨开杂树的枝条,踏着枯叶
1981 年8 月28 日这天,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徒步来到了离家十多公里外的白水完全小学,成了个“孩子王”。 清晨,我用脸盆装了换洗的衣服来水塘边洗,石板往往早被村姑、村嫂们给占满了,便得耐心地等待别人洗好之后,腾出来空位子再插进去洗。日子长了后,一位名叫月华的村姑脸上荡漾开青春的笑容,她挺大方地对我说:“你这么个大男人,每天都来和女人争搓板,真不像话!你把衣服都放在这里,我来帮你洗呵。”我便臊红
老家桐城做饭洗米,喜欢用一种土窑烧成的钵子盛淘米水。据说这种土窑制成的钵子不会改变淘米水的生物成分,能保证淘米水的使用价值。 老家的长辈们都把淘米水当作一个“宝”,喜欢用淘米水洗菜、洗碗碟、洗厨具、洗头发,甚至还用淘米水擦洗门窗、搪瓷器具、竹木家具等。他们都说:“淘米水不仅去污力强,还不含任何有害的化学物质,胜过洗洁精。” 初时,我不以为意,认为现在城市里早已普遍用洗洁精。这中间不乏有食品级a
酷暑来袭,农人们看着稻田里一天天成熟的稻子,早已顾不上劳作的艰辛,便想迫不及待地开镰收割。 收割之前,父亲会先到田地里去走一走,看一看,扯上一两根稻穗,数一数稻谷的粒数,掂一掂稻粒的分量,预测一下当年的收成。看一看稻穗的成熟程度,既不能收割得过早,怕有秕谷,也不能收割得太晚,造成稻粒自然脱落,影响产量。 七月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父亲就会扯开嗓子喊我们起床。父母一前一后吃力地抬着打稻机走向田
在这喧嚣的世界中,人们总喜欢用各色的颜料填满自己的生活画卷,仿佛只有将每寸空间都涂抹得满满当当,才能称得上是丰富多彩,活出了“真谛”。然而,在我看来,那些被精心留下的“空白”,才是一种更高境界的美。 岁月的长河中,我也曾急切地想要填满每一个空白,让自己的日子看起来丰富而充实。我读书,旅行,学习各种技艺,将自己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但渐渐地,我发现那样的自己,就像是一幅精细到极点
说起来,中原地界人口密,耕地金贵,然而,农村也比城镇的住处宽裕。我家就有约八分地的宅子,除去那幢三层小楼房和出路,还余下近半亩空地。天南地北打工的夜晚,总是梦见院子里十几棵杨树银光闪烁的密叶,微风弹动得沙沙轻响,还有树上的星月,树下的妇孺。几年前,我结束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却怕越来越多的极端天气危害家人和房屋,终于,去年夏天把树全卖掉了。 去冬今春,我就开始规划,植花种菜。行道两边,院子四周栽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