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蒂,文学编审,兼任,系“名家金散文”等多套文丛主编、三毛散文奖等多项文学奖评委。著有文学作品多部,大量作品用作试题、教材教辅,入选数百种选本、选刊、年鉴,部分作品被译介海外、译为多种民族文字。获丰子恺散文奖、北京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孙犁文学奖、丝路散文奖、六盘山文学奖、中国·大河诗歌奖、《人民文学》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征文一等奖、上海“新都市小说奖”等多种文学奖项,获“十佳华语诗人”、《香港文
一 、废墟上的铁图腾 山路蜿蜒,如一条灰色的长蛇,盘绕在群山之间。李雨禾的车子在花椒林里穿行,大串大串的绿椒散发出刺鼻的麻香,这味道,倒与那蛮王的传说有几分相合一辛辣,刺激,令人难以忘怀。 蛮王寨,这名字在乡人口中传了几百年。紫蛮王其人,据说是干巴村一傈僳族勇士,因不堪土司盘剥,啸聚山林,杀富济贫,终为当地土司所诱杀。头颅被割,献于京城,换得士司家的封号与封地。而今寨子已成废墟,唯余断壁残垣,
抗日战争时期,数千丽江儿女奋勇当先出滇奔赴抗日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为国而战。其中,当时仅有十余万人口的丽江县,就有三千各族儿女上战场,壮烈牺牲达一千多人,也就是说,每一百个丽江人中有三个上前线抗战,其中有一千多人壮烈牺牲。而在后方的丽江父老乡亲,则节衣缩食全力支援前线抗战。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无论是在前方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的丽江儿女,还是在后方节衣缩食全力支援前线的家乡亲人,在当时的交
初夏,一个雨后初晴的早晨,我去拜谒迎恩桥。湛蓝的天空中,巍峨皎洁的玉龙雪山银光万里的辉映着辽阔而美丽的丽江坝。我驱车来到了丽江市古城区金山街道的东元村。东元村坐落在丽江城南古树葱茏的蛇山脚下,距丽江古城七公里。从玉龙雪山下蜿蜒而来的漾弓江,从美丽的东元村中穿村而过,江水把村子分开成了两半,而一座古老的石桥横卧在江面上,把江岸两边的村子紧紧地连接了起来。这就是迎恩桥。 迎恩桥因建在东元村,又名为东
黄埔军人 张第东 华坪县城暮色四合时,退潮的天光隐去了现代城郭,群山只剩刚毅的轮廓,一切喧嚣逐渐归于宁静。这时候,我从大量浩瀚的史册卷跌中退出来,推窗远望,华坪历史背后的人物开始向我走来。尽管时光洗去了他们的风华,时人在繁忙的私务中忘记了他们的尊荣,我在青史撑过来的大船上,仍然望见了曾经作为民族脊梁的他们的个体伟岸背影。曾任国民党第六十军少将代理副军长、用日语在越南日军受降仪式上宣读投降训令的华
东巴文标语 红军战士蘸着金沙江水 在四方街的木门上写下 “打土豪,分田地” 老东巴握住文笔峰 顺手添了两笔 那些革命的口号便长出 羊角与星辰的纹路 护身符 司务长留下的三枚银元 被货郎老张 打成护身符 一枚刻成镰刀斧头 专门铲除豹狼 一枚刻成东巴吉祥结 供在堂屋最干净的地方 最后一枚打成银碗 在三江并流的地方 等头顶红星远行的亲人 回来喝酥油茶 硫磺井 当
石鼓镇忆红军 长征路上要翻越多少座雪山和大江 革命的火种却没有被这些水浇灭 反而越烧越旺,越点越亮 广阔的金沙江,既是天险,也是桥梁 连接起五十六个民族的拳拳意志 红军来了,冲破了所有的怀疑和担忧 丽江城的人们和他们一样举起了旗帜 尽管金沙江的水流湍急,但现在 丽江的人民变成了桥梁 一座在玉龙雪山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的桥梁 让红军的旗帜跨过金沙江去 让胜利的声音传遍祖国的角落
每年初冬一群低飞的鸟儿会如期而至地来到马尔镇,自由飞翔、歌唱。人们常说,这群飞鸟是马尔镇的吉祥物。它们来了之后,这里的爱情才会永远美丽而神圣。 初冬的晨霜轻柔地洒在马尔镇的最后一片秋叶上,爱自然喷涌而出,与邻和善、沐浴大自然是马尔镇人千百年以来的生存法则,正如一个活寡妇永远年轻漂亮。“到底是叶子脱落了裸挂在树上经历晨霜抚摸的糖心丑苹果甘甜,还是被遮在最后的黄绿叶子底下额头被晨霜亲吻着的糖心丑苹果
1 太阳落山,鲁茸尼玛认为他已经死了。太阳升起,鲁茸尼玛认为他已经死了,至少灵魂已经死了,死了七十五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头公黄牛,一头和其它牲畜一样愚钝,没有自主意识的公黄牛。 “你还活着。”扎史拉姆望了一眼月亮,板着脸说。她看到月亮悬在半空中,月光落到了谷地里。谷地里的田地,泛起黄光,从东到西连成一片,其间立着许多土掌房,坐南朝北,散出缕缕白光。在田地和土掌房的外面,有一只老山羊,跟随在一只
父爱如云 人们都说父爱如山,我的父爱却如云,而且是乳白色的云。 我的父亲叫白汝云。因长期罹病在床,他留给我的印象十分有限,仿佛只是几朵零散的云。我刚七岁头上,他就以四十九岁的生命与我诀别,令我耳旁依依“美丽的白云”曲,至今不敢听完纳西族古曲《白沙细乐》,“美丽的白云飘走了,飘走了,一走永远不回还……” 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没有读过一天书,汉文、纳西族象形文、藏文都不通,但终生都爱书不渝。他个头不
集市上的身影 记忆里的阿奶总带着集市清晨的露水味。 她属羊,一九四三年的羊,在永胜县程海镇的山坳里,把日子过成了一捆坚韧的稻草。具体生辰已在岁月里模糊,只记得她总说属羊的人命里带草,得像稻草一样,被太阳晒透了,也能编出结实的活路。当别的妇人围着灶台转时,阿奶的布包早早就装上了柴火、土豆。那些土豆是她在坡地边角刨出来的,个个滚圆,裹着红土;柴火是后山砍的栗木与松木,劈得齐整,码在背篓里像一块块褐
一切的一切 终将回归大地 终将只能回归大地 ——题记 1 河水,天界的反骨,被闪电 从高处砸下来,大地接起它的碎骨 裂开的舌头,成为经书的一部分 拔出黑暗,拔出毒刺,拔出恶语 上岸的沙石,披着干净的光芒 虫子的歌喉深处,挤满星星和草木 2 被憔悴和伤痕捆绑的叶子,不再任性 不再乱翻天空的底细,落入泥土 将过去一笔勾销,包括苍白的妄想 通往魔鬼口中的路,被证悟的
松鼠在洞里 松鼠躲在洞里 花藏在树里 雨隐在云里 风语者也沉默着 在那片海浪里 那些痕迹 那些足迹里的哀伤与幸福 只有我知道 只有我见过 我的风雨是我的勋章 我从来 都是肤浅的 从来 91 壹读诗歌方阵 都不曾深沉过 我对黄昏里 猴子的偶像和理想 并不感兴趣 恰如 我对开屏里 孔雀的妖艳和谎言 也不曾感兴趣般 我走在黑暗里 我的风雨 我的伤疤
白马和杜鹃花 和大理的云共生死的白马,你看见,永恒的日光和月光下 撼动雷电的时候,男人们的意志。他们在改变神意,白马 提一个篮子,把鱼装进去,这是生活 挑起扁担,又成为剑客 白马,我亲吻发亮的身体,他像土地一样坚硬 白马,我聆听神语,篮子里装着预言 白马,我嫉妒,我只能在身体里种上百合与蔷薇 白马,我们锻炼肢体 直到能折下一枝杜鹃,索求的时候 我也能送出一份礼物 可是白马,你
清晨,母亲离去(组诗) 清晨,母亲离去 母亲离去时 一山的雪,下给我看的 那么纯白 一河的冰,结给我看的 那么透明 我从沉睡中醒来 紧紧地拉着母亲的衣角 壹读诗歌方阵 小河醒了 夜很长 夜很长 长得像一条河流 但没有了水波荡漾 冰面碎裂声 像一颗小石子 一下下地敲打着我的心 站在小河边 问那逆流而上的青蛙 蛙儿,你是否也有梦想 家乡的山 一座比一座高大
丽江的雨季总是缠绵,而当白庚胜散文《姐弟情长》的文字落进这片湿润的土地上时,我才真正触摸到了我所生长的这座小城灵魂深处的褶皱。作为喝着玉泉水长大的纳西后辈,面对这样一份沉甸甸的记忆馈赠,犹如打开了一部以血肉写就的真情诗篇。那不是简单的亲情悼文,而是一部凝结着纳西族集体记忆的精神史诗,一座在苦难砂砾中打磨出的生命丰碑。 双重肖像:一个家族灵魂与时代伤痕的显影 在二姐那“白净净的圆脸”背后,我看见
诗歌历来是云南这片土地上的灵魂之歌,云南诗人是这个神奇家园的吟唱者。地处云贵高原西北的狭长地带,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川西高原与青藏高原的交界边缘。这里,既是南诏大理千载文脉浸润的腹地,亦是茶马古道以马蹄为针、将群山缝合为血脉的褶皱深处。从古至今,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了边陲诗意的发源地,赋予了这片土地无尽的文化韵味。诗歌,如同一条流淌在血脉中的文化之河,让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承载了更多的文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喜欢刘挽春的诗。原因大致有三:一是其语言厚重凝练又不失活泼灵动,个体的新鲜观感类似于陌生化的表达,往往会引领读者趋向于有趣的部分;二是诗人自身葆有的浪漫气质和精神呼吸为我们推开了另一扇窗,视阈广阔空气清新,充满了想象力;三是表层文本看似冷静客观和波澜不惊,实则蕴含着深广的审美价值、绵密的情感因子和别样的思想闪光。刘挽春从日常的细微处出发,写出的是小我的感受,同时也指向了大我,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