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1 一九四一年三月的一天,名叫北村一郎的日军中尉带着一个日军“宣抚班”,行进在冀中平原安平县一带乡间小路上。 北村一郎边走边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那道岭。不久前他收到情报,八路军一支大概十多人的轻骑兵,准备翻越这道岭进入山区。 要是能消灭这支轻骑兵,不仅将成为他个人军旅生涯的辉煌一笔,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换一匹更好的坐骑。他实在受够了现在驮着他行李的这头蠢驴。这头驴不太听话,主要是听不懂
已经连续六天粒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饿死在地洞里。邱芸木然地睁眼张望,让她迷惑不解的是节能灯下面出现了一张小小的蜘蛛网,蚂蚁一样大的蜘蛛不停地编织着未完工的蛛网。小蜘蛛咋会来到昏暗的地洞?还出得去吗? 邱芸清楚地记得自己被蒙面人掳进地洞是在去年七月一日的傍晚,高考成绩公布后的第二周。 邱芸的分数距离本科录取线差十分,这让她十分意外。她和马玉琴可是勐烈镇中学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啊。马玉洁的分数也
一 这是他退休后,记不清多少次醉酒后的一个夜晚。 雨夹着雪使劲拍打着路两旁高大的黄桷树,王大梁缩紧脖子,顶着被风割得生疼的脸,摇摇晃晃地朝凤凰小区走去。 身后昏黄的路灯,默默映照着他瘦小的身影。 其实,退休也不过半年而已。可在局里组织欢送晚宴时,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大家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热,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虽然这半年里,外面有不少企业明里暗里想聘请他当顾问,但他想也没想就一一婉拒了
一 土豆,在土里摸索长大的一种豆,名字绝妙,朗朗上口,甚是响亮。“土”和“豆”激情相遇,得到的结晶既是土的恩赐,也是豆的福报,人间一片欢喜。与其他作物相比,土豆虚怀若谷,不管身在何处,都不曾忘记生命的温床是大地,是土壤。感恩待天地,深情对万物。 先前,它是一株植物,由单叶逐渐生长成不同等的羽状复叶。待成熟,像趴窝的母鸡抱头缩项,羽毛炸裂,顾不上形象了。鸡孵蛋,小鸡儿一大窝,叽叽喳喳闹庭院;它孵
闲暇独坐书房,漫无边际想些前尘往事。忽然心中一动:儿时与我们朝夕共处、相依为命,同沐寸缕光阴的一应日常家用物件,不知何时已杳然不知所终。我生性恋旧,绝不会轻率摒弃曾经相濡以沫的那些贴心体己的粗鄙微小之物。记得成人后离家外出打拼,总是心心念念牵挂着老家那些富有年代辨识度、颇具纪念意义的旧物件;深沉睡梦里,也时时浮现它们的沧桑形影。经年之后,询问弟妹亲人们有关家中某些旧时物件的去向,皆茫然无以作答。那
1.隐秘的窖藏 有一阵子,我一直在周原大地上行走,看那里的山与河,望那里的沟与壑,感受那里的沧桑与古老,体会那里的厚重与苍凉。午后的时光,我就坐在漳河南岸的家中,安静地阅读一本叫《西周微氏家族青铜器群研究》的书,期望可以从这本考古文献中寻找一些写作线索。那个叫墙的史官的名字,就这样无意间进入我的视野,再也躲闪不开。 墙所处的时代,文字只能被刻在龟甲或者青铜器上。竹简与锦帛,那也只是数百年之后的
伯牙 琴声是一种怀想。从山坟归来 淋满暝色的秋雨,你湿重的蓑衣下 只牵回一株清瘦欲泣的白兰 此生有限,回忆却是无法围拦的荒原 你开始耕耘四时的孤独,并不在意 其中荒草如何蔓生着伤景,以及花枝怃然 复十年,耳畔音律清越的山水枯尽 你渐渐释然,古人采薇的寂阒典故里 除了与往日绝断的孤愤,也深藏你遗世的弦音 诗别 雨都在昨夜落尽了,此时秋色苍茫 人间的许多事物正趋近黄昏 譬如飞
主持人语: 本期我们讨论当下青年写作存在的问题及其原因,意在激发写作深层的愿景和抱负。 在我们看来,当下青年写作存在的最大问题是多因循、少创造。每一代作家都面临着自身独特的困境,优秀的作家从来都是能认识并超越自我和时代的少数人。当代青年作家,从阅读资源的多样性来说比前辈拥有更优越的条件,但生活经验的多样性、深刻性这方面却成为其软肋。当下青年作家,成长经历大都相对简单,大部分从大学创意写作专业培
一、“当下的青年写作普遍缺乏创造的意识和野心 陈培浩(福建师范大学教授):华鹏兄,你好!你长期从事文学编辑工作,对当下青年写作乃至整个文学写作存在的问题应有切身体会。从你的感受来看,当下写作存在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我们可以从这个问题开始聊。 石华鹏(《福建文学》常务副主编):培浩兄,你好!是的,作为文学编辑,我一直身处文学一线,接触各类作家的文本。这几年,所有文学刊物似乎都有这样的焦虑:年轻写作
如果说近年来在国际诗坛上,有哪位健在的诗人成为一种挑战的话,安妮·卡森绝对是一面难以逾越的巨墙。她极具综合性和技术实力的写作实践,为诗歌的疆域提供了绝对有难度的样本,成为足以与很多伟大诗人同列的大师级诗人。对于她诗歌地图与诗歌魅力的解题冲动,也成为一种富有吸引力的挑战。 在我看来,安妮·卡森与阿什贝利有些相似,他们都提供了一种富有前瞻性的写作。所谓的前瞻性就是:写作不是仅仅指向旧有的模式,而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