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老爸说啥也要送你个礼物。你啥时候回来?” 接到爸爸电话的时候,她在外地演出已经三个多月了,不过再有十多天她就随团回来。回来之后她将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爸爸说的礼物当然是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她有些哽咽,说:“老爸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在她的记忆中从没见过妈妈,是爸爸把她抚养长大。爸爸曾是一名军人,在战斗中负了伤,回来的时候一条腿里还残留着多个细碎的弹片,加上猫耳洞里又
老了的老板回家颐养天年,接替老板管理工厂的是他的儿子,人们叫他小老板。小老板上任三把火,机修工老张被第一把火烧着了。 老张不老,因招了一个机修助理也姓张,人们为了区别两人,便让本不老的老张升级做了老张。老张跟别的机修工不一样,一般的机修工给人的印象是身穿皱巴巴的工作服,邋里邋遢,戴着棉纱手套,手握螺丝批,脸上布满汗水和油污。老张却不,他西装笔挺,领带飘飘,皮鞋锃亮,像个白领。 工厂有七八百台机
知道你是个古董迷!从改革开放初期,你就一直专心收藏古董,如今已收藏上千件,什么名人字画、地契、古籍、香炉,什么瓷器、青铜器、玉器、陶器,林林总总。你最喜欢青铜器,仅青铜剑就收藏了五把。 你在家里摆好柜子、箱子和置物架,都是专门定做的。所有古董分门别类置放其中,为防虫蛀,字画还用楠木盒子装好。你每天数次打量、欣赏、检视这些古董,爱护它们胜过爱护自己的眼睛。 这些古董从何而来?一是祖辈遗留。由曾祖
敏子的妈妈走了,跟着一个卖小鸡的中年男人走了。 那个时候,敏子才三岁多一点。而今,敏子满五岁,往六岁上数了。从那以后,敏子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妈妈。 敏子跟着奶奶生活。但敏子并不知道妈妈撇下她,跟着一个卖小鸡的男人跑了。奶奶哄着敏子,说妈妈去海边一个小岛上,帮助人家补渔网,挣钱来给敏子扯花布做新衣服穿呢。 敏子盼着妈妈回来。奶奶也盼着敏子妈妈某一天还能回来。可敏子妈妈始终没有回来。 敏子跟着奶
小时候我们家里穷,穷到什么样呢?这么说吧,翻遍祖宅连一把像样的伞都没有。 记得那时,每次下雨,父亲都用一条麻袋,把底上的两个角对着套进去,再一拉一拽,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雨披,虽然实用,样子却很难看,有点像东北扣酱缸用的酱帽子。给我的,则是用小一号的化肥袋子依样做成的。 那时上学放学,一般父亲是不接送我的,可是雨天不行,他也怕我有什么不测,所以就带上这样的装备,守在校门口。说句实在话,这让我很
“梁科长,你好,我是科技公司的小李。过节了,我们王总让我给你送来一箱甜瓜,你在单位吗?请你出来一下吧。” 正在驻村帮扶点陪严局长调研的副科长梁峰接到这个电话。他心里明白,临近端午节,这是局下属公司向机关科级干部们表示的一点“心意”。他思考片刻后,忙说:“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在单位,我在外面出差呢。” “我给你放到单位门房吧。” “那不行,我们要等过了节才能回去呢。这还有好几天,别在门房里放坏
金媛媛要置换房子,必须将居住的房子卖掉,用过去换取未来。 房子在网上挂了五个月,却无人问津。丈夫赵和平说:“算了吧,这房子我可舍不得卖。” 金媛媛说儿子读初三,身子骨像春天的竹笋,一破土就往上蹿,那么小的卧室,儿子这棵小竹子眼看跟住在花盆里似的,盛不下了。 金媛媛知道赵和平的心情,家里每一处装修都有他的印迹,但是不卖不行呀,家庭得有家庭的规划,儿子蜷在小床上像一只弯曲的龙虾,一双大脚板伸到床
这场雨来得实在是太急骤了,闪电把昏黄的天空撕开几道大口子,街道和楼房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剧烈地颤抖着,狂风将粗壮的法桐树枝折断,裹着冰雹、树叶劈头盖脸地从高处砸下来,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正在路上疾驰的他来不及躲闪就被暴雨淋了个透湿,身体多处被冰雹砸伤。他本能地迅速躲到附近一个车库外面的凉棚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凉棚太窄了,斜刮的风仍把冰凉的雨水和鸽蛋般的雹子无情地打到他的身上,那辆旧摩托车在冰雹
几个老友相聚,照例是上午在罗汉寺茶园喝茶,中午到百花饭店怀旧,下午打几圈麻将,晚上找个卡拉OK厅,借着酒劲,把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歌通号一遍,然后左脚敲右脚,兴尽而归。这样的活动,每一个月原样复刻一回。 聚会的人有四个,丁老头、王闷墩、陈小娃、张打鼓。这当然是他们的绰号,老哥们在一起,哪个还喊大名啊,搞得跟老妈气急了要揍人似的。 四个绰号,其实并不显现他们的特征,只是碰巧跟口语中响亮的名字挂了
当安妮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信寄出两年后的事了。 为什么两年后才收到呢?因为两年后那个马虎的邮递员才决定去清理那些无人认领的信件。 “我拨通了安妮的电话,她竟然还在用这个号码,多幸运!把两年前的信送到收件人手里,我觉得一定会令人感动。”邮递员说。他除了做事马虎一点说不上有什么其他不好的品格。 邮递员在昆明的一所大学里工作了很多年,见过太多的男女学生之间的情感故事。他没猜错的话,这封信也和爱情有关
下了好几天雨。那天早上,太阳突然从云朵里露出脸来,也许被藏了太长时间,想钻出云来透透气。 阳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面如铺洒了碎金,点点金光浮动,一直延伸至黑河湾的尽头。 叶复光身上痒得不行,好几天没在河里洗澡,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双手在梦里不自觉地往前伸,脚在被窝里使劲踢腾。 早上醒来,原先已有一个破洞的被套被他的脚踹出了长长的裂缝。 山里气温低,晚上睡觉还要盖被子。他后悔没有早点补
张水昌做出这个决定时,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要学习家乡话,地道的家乡话。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半个月来,张水昌亲眼看见窗前那棵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像一群受惊的麻雀,纷纷逃离枝头。枝头渐渐空虚起来,孤独寂寞。 张水昌不禁心生感慨。老了,退休了,有病了,一无是处了。张水昌觉得他的双腿变成了树干,他花白的头发变成了焦黄的叶子,一片片旋转着飘落。北风吹落,没有什么是比这一刻更萧索的了。他叹口气,习惯性地从口
我从省城厨师大赛现场采访归来,屁股还没碰到椅子,编辑小刘就像一阵风刮进来,说:“主任,有个人找你。嗨,我一瞅这个瘦小伙子就眼熟,再仔细一瞧,是上过咱们报纸的那个厨师。” 我一愣,忙问:“他人呢?” 小刘四周看了一下,说:“刚才还在这儿呢,这眨眼的工夫咋就不见了?” 这个厨师叫王青山,是我去年在省城厨师大赛采访时认识的,他中等个儿,黑黑的脸膛,很瘦。大赛之初,对于第一次参赛的王青山,没有人看好
薛白羽从小不算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可是他听话、用功,算得上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学生。他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正是同学们疯狂逃学打游戏的年纪。他不敢逃学,只是在周末偷偷溜进游戏厅,一局还没打完,有同学偷偷告诉他:“你爸爸来了。”吓得他赶紧从后门跑了。 国家有规定,未成年人不得进入游戏厅。以防被查,也为了老师家长找孩子便于他们逃跑,游戏厅专门开了个隐秘的后门提供方便。 为了利益,这些老板也是煞费苦心。
黎阳县城里,称爱自夸、炫耀的人为晒摆。那时候,在黎阳县城工作的同学中,最爱晒摆的当数冯庆。 冯庆会耍笔杆子,是县广播站的特邀通讯员,隔三岔五就会有他的新闻稿。 在黎阳县城,不仅每家都有小喇叭,县城中心明代建的钟鼓楼顶层四面,还各架着一口大喇叭,县广播站早中晚三次定时播放,一有冯庆的稿子,同学中就会有人给他打电话祝贺,不等同学把让他请客的话说出来,他就痛快地说,看来,我得请客了。中午或晚上,我们
爷爷把地犁完,天也要黑了。爷爷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牵着牛准备回家。我从地上站起来想骑牛,从我看牛那执拗的目光中,爷爷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他只好蹲在地上,可我不想让他背,我只想骑牛。 他很严厉地看着我,见我一副委屈的样子目光又转向柔和,我也只好趴在他背上。他也不向我解释为什么不让我骑牛,或者说因为我太小他也懒得解释。牛在前边走得很慢,爷爷的脚步似乎更慢,他好像永远都是走在牛后边。 我趴在爷爷的
十二岁那年,我的心像一只孤雁,总想着离家出走。 在家里,我是老四,橘子老五,桃子老六。但我们不是一家人,都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有时挨了父母的训,受了姐姐的气,憋在心里无处诉,再加上同学们常嘲笑我们,慢慢就形成了心结。 终于有一天,我按捺不住怒火,对她们说:“咱们离家出走吧!” 橘子挎着我的胳膊问:“你说咱去哪里?” 我想都没想,回答:“少林寺。” 那时李连杰主演的《少林寺》正火。 桃子
老街小吃“三件宝”,酥烧、薄粉、烫面饺。 吃酥烧,老街人习惯到常松家,他家那个常记酥烧,表皮金黄,做馅的葱,是常松家人一根根挑的,不仅馅恰到好处,馅里的葱白和葱叶也比例适中,葱香味浓,咬起来酥脆,吃嘴里发黏。 吃薄粉,要到启亮家,薄粉主料是豆粉,乍看像本地人喝的糊糊,却比糊糊亮,又像是南方人喝的浓粥,但比浓粥稠。 盛薄粉的碗也有讲究,要用亮堂一点的碗,不用黑碗。薄粉在碗里,静看像碧玉,撩起来
三姥爷在雪村镇是个传奇人物。 一九四四年春天,不满十四岁的他捎着要饭棍外出,九年后才回到镇上,成了乡里的指导员,腰上挎着一把黑皮套匣子枪,身上没疤没麻。 那时他的精力旺,每天骑一辆国防牌自行车,在辖下三十几个村子转。上边来人打听指导员,有的说在荒庄,有的说在塔里,还有人说,胡诌,我才在东湖村看见他了。原来,他果真去了东湖,名义上是检查扫盲成果,实际是想补偿战场上没得到的东西。那天他在夜校里,发
小丽和儿子搬进这个小院的偏房一个多月了。小院除了三间老房子,还有两间靠街的偏房,偏房有个前门朝街,有个后门通小院里的老房子。这个小院是卢村很普通的一个院子,房主人是一对老夫妻,都七十多岁了。男的大家喊他卢老三,头发花白,腰也弯得厉害。不知是为了省钱还是习惯了,老两口一日三餐还用捡来的树枝做饭。锅灶里就经常冒出或浓或淡的烟气,在小院里绕来绕去,缠绵好一阵子才肯散去。这时,小丽就憋气,觉得自己来乡下暂
面条吃不完,一定要先抄一些给别人! 临走前,安子娘再三叮嘱安子。 今天是安子第一次抬嫁妆的日子。结婚的是本家一个哥哥。大的家具都用车拉着,小的家具就用人力抬,队伍排得越长越好。安子小,也就扛个板凳什么的,最关键的是凑个人场,图个热闹,图个喜庆。 到了新娘子家,果然满屋子满院子都是人,面条已在锅里翻腾,准备伺候抬嫁妆的人。旁边一个小锅里正做着卤子,卤子是用肉丝、鸡蛋、葱花、香菜等做的。将面条捞
德州是沿运河“四大漕运码头”之一。自古以来,城西的徐家渡口就是一个游人如织、车马拥挤的繁华所在。 徐家渡口往东,是进城的必经之路,路两边店铺如林。其间,有一家不起眼的酒馆,门口挂一条大红色幌子,上书“李家酒馆”。酒馆后院很大,一半是酿酒的作坊,另一半是老板和伙计们居住的地方。前面只有两间门脸,一间卖酒,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酒缸;另一间是餐厅,放了四张条桌、几条长凳。很多人来这里并不吃饭,而是
夕照汀江,晚霞绮丽。墨缘子手持《梁野散记》,端坐半山庭院,紫薇花随风摇曳。他想起了白居易的“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墨缘子原为潮州府通判,致仕回乡,与当地富贵过从甚密,又组建汀江墨会,自任会长。传闻半山庭院是他以润笔之资兴建的别墅,时有文人雅集。 老仆蹑足走近。 “先生,有客求见。” “不见。” “客人绫罗绸缎的。” “俗。” “他要重金求字。” “哦,得有机缘。” “先
梅山峡外的大晒场突然搭上了戏台。 闹台鼓响过第一回。大鼓小钹声声响,穿入百米外的梅山峡口,钻进峡内三开门三进又三重的梅山峡大屋。九岁的阿娇踮着小脚,听畈上传进来的闹台鼓响,心似猴爪挠过,边侧耳往外听,边蹬着脚尖往门隙的油坊里瞧。 阿娇是袁家抱来的童养媳。她的小丈夫叫平清,今年六岁。 门里的婆婆梅枝也踮着小脚,她在清点山茶桃。 霜降过后,袁家的长工短工都派去了茶园,十三个人忙活了大半个月,山
在下定决心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后,我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很诧异。很难想象一栋如此精致的独立建筑物竟然只是一座藏书馆。在推开门之前我对这栋建筑物有很多的幻想:一个落魄贵族的居所、战时军官的指挥所……但绝不是一个藏书馆。 “有人吗?”我小声地问,虽然明知这栋楼有人在的可能性很小,但出于礼貌,我还是询问了。 一个身影从另一个书架那里侧过身来,头发蓬松,不修边幅,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盯着我。“请问有什么事?”他用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奶奶昂首挺胸站在那辆空荡荡的马车前。 “千刀万剐的畜生,这是借粮吗?这是明抢。”奶奶脸色铁青,气汹汹地骂着。 奶奶口中骂的那个人,正是青云山上的土匪大当家黄大牙,奶奶和黄大牙之间有一段难以化解的恩怨。 那时,奶奶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天深夜,黄大牙带着人下山抢东西。土匪撞开了奶奶家的大门,疯狂抢夺财物。我的太姥爷和土匪撕扯起来,结果被土匪用枪托给打倒在地,昏死过去。黄
之一 深夜,一只虎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村庄。 残月的微光,照出它庞大的身躯和干瘪的肚子,肚子下面似有奶头晃动。哦,这是一只饥饿的母虎。 是的,这只母虎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奶水已经耗尽,窝里的两只小老虎嗷嗷待哺。山上根本找不到吃的,今夜它只能铤而走险,到山下的村庄来打食。它当然知道村里那些直立行走的人不好招惹,但是再不吃东西它就要饿死。如果它死了,小老虎也就完了。 母虎敛身潜行,终于接近了一户
太阳照常升起,把三窝村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三窝村一片祥和。大海波光粼粼,把三窝村渲染得五彩斑斓。 大海环绕着三窝村,像是把三窝村揽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三窝村依仗大海,大海守护着三窝村。 从三窝村出发,可以抵达大海深处。大海时而静默,时而咆哮,它有自己的脾性和行事方式。但不管如何,大海始终以开放、宽广的胸怀包容着三窝村,养育着三窝村。可以说,三窝村是大海的儿子,它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深情。每一个
“王长林你退不退彩礼?” “杨大军你瞎吆喝啥?” “不退彩礼,俺牵你的驴!” “你牵得走就牵,彩礼一分不退!” “俺牵不走?哼!” 一大早,不顾儿子和媳妇的劝阻,杨大军就去王长林家要彩礼。被杨大军堵着门要彩礼,王长林也挺生气,哪里会买杨大军的账。杨大军碰一鼻子灰,不再和王长林吵,大步走向院墙西边的竹林。 王长林的黑驴就拴在竹林边的木橛子上。曹秀芝拽杨大军的胳膊,被他一挥手甩个趔趄。看人
二两家有头骆驼,四喇叭沟方圆几里就他家有一头。 听二两说,这是一年前的事了,过年出门运货几天,回来就见家里趴着头骆驼,嘴角还有被咬断的门闩的木屑。他问了一圈,没人知道这骆驼是哪儿来的,没人会养,也养不起。 “俺爹娘走得早,只当留下骆驼来陪俺,有点念想不是。”旁人问起,二两总这样答。 骆驼耐旱,听话得很,给啥吃啥,让干啥就干啥,只是瘸了一条后腿,走路不利索。大西北天干物燥,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驼
自从这只羊跑丢被找回,就成了“大道理”。 当然,这个名号是队长封的。羊找回了,不拴,仍由它在院里随便溜达。羊待烦了,瞅个愣子还跑,队长就又派人去找。三番五次,任谁都烦,队长却不理会,说:“千道理,万道理,羊不丢才是大道理。” 羊是工作队老高给的。老高来村里后,发现村里人养猪不养羊,养了猪,过年也舍不得杀,杀了也舍不得吃,都卖了肉换钱,大多数人家过年吃不上肉。老高回老家时,抱回一只羊羔,放在队上
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学生的作品里读到这样单纯、温柔的文字了。这种对爱情、对恋爱中的人的心理细致入微的缱绻描写在当下看起来似乎已经有点过了,显出一种纸质文本时代特有的陈旧感。但对于当下的爱情书写而言,有效的、可爱的抒情已经是一种稀缺资源,它丰盈着情感的能量,是完全利他的、不计较的,是纯粹的精神性的,这可能才是爱情叙事最原本的样态。 其实我们非常需要这样的爱情语言,这种语言是感情的提炼,也能帮助学
一袋吐司九块钱,五片面包,可以当作两天的早餐,搭配两口白水,不至于干涩难咽。丽亚奢侈过一次,到超市买了一瓶蓝莓果酱,想让早餐不那么单调,但一口甜腻却缠了她一天,直到晚上那只直冲入口腔钻进舌头里的甜虫仍旧让她好不自在,混着蓝色的果酱一直盘桓在她的脑中。今天正好把所有的面包吃完了,丽亚决定,攒钱的事业就进行到这里,因为她已接近成功。 九月依旧很热,出行总像挤在桑拿房里穿梭。地铁两元,不需要换乘,五站
我最后一次见阿佳是在中秋夜,那天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月亮周围是一层轻薄的云纱,那是嫦娥飘动的衣袂吧,她此刻一定在广寒宫思念着后羿,人间万家灯火通明相聚赏月,唯她天上仙孤独永世。 常听人们说今夜的月亮像月饼,我倒觉得它像一颗糖,能给人幻出甜美的梦。它的光虽然是冷的,但我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每逢有月亮的夜晚,我就能如愿以偿见到我的爱人。 我和阿佳青梅竹马,他对我的情义从未变过,我对他也情有独钟,世间
大海东去,大地一遍遍生长。经年积淀,形成蒿草漫天的沿海滩涂。这是一片自由和苍茫的土地。 那些随风摇荡的芦苇和红色碱蓬,是长腿飞禽的天堂。 勺嘴鹬、白鹳、鹭鸟、野鸭、红脚鹬…… 守护这些鸟的是个怪老头,黑红脸庞,眼像山猫,一头乱发似风中的狂野灌木。 这个怪老头就住在石头房子里,总是独来独往的,整天背着他的“长枪短炮”:一台望远镜、一架相机,还有些叫不出名堂的东西。 那年我九岁,大家都叫我“
海尔曼博士是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大夫。他开的诊所已远近闻名,在波兰的布拉沙市,没有人不知道海尔曼和他的诊所。 一天夜里,他的诊所被一个小偷给撬开,一点现金和几样珍贵的药物,都被小偷放在提兜里准备带走。不巧,慌忙中撞倒了吊瓶支架,又被氧气罐绊倒,小偷摔折了大腿,要跑也爬不起来了。这时,海尔曼和助手从楼上下来。助手说:“打电话让警察把他带走吧!” “不,在我的诊所,病人不能这样出去。”海尔曼把小
不知道哪位名人说过,人与人的关系,距离远了太冷,靠得太近又有刺。夫妻之间,可谓是最接近的,自然就容易生出些“刺”来。 比如这一对,女的姓方,当然是方女士;男的姓万,该称万先生。方女士是某医院的麻醉师,因为她聪明好学,年纪轻轻的就在医院里有了名气。于是,她就有种青年得志的感觉,手术后回到家里总喜欢在万先生面前畅谈今天又采用了什么什么麻醉新方法,效果又是如何如何的好。完了,她往往用遗憾的语气补充一句